难道,自己刚刚那一个月的经历只是自己一个离奇的梦,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是了,一定是这样。因为嬘从嬉的反应,神色以及眼神中读出,嬉并没有说谎。再说嬉也不可能是在说谎。那一定就是自己做了一个太过真实的梦而已,毕竟那一月时光里的事情太过离奇。
“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嬉看到嬘眼中的迷茫之色,小心的问道。
“嗯,没事,姐姐没事。”嬘笑着回答:“姐姐只是刚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混乱,所以有些东西才会分不清。现在好多了。”
“哦,这样啊。”嬉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嗯,不然你还认为是怎么样?难道你还想着姐姐出点事才好啊?”嬘调笑着对嬉说道,嘴角浮出一丝戏谑的味道。
“不是的,我怎么会那样想?”嬉急忙为自己辨别。
嬘看到妹妹慌张的神色,“扑哧”一笑,然后笑着说道:“嗯,我知道嬉儿乖,嬉儿和姐姐亲。又怎么可能会想让姐姐出事?姐姐是在逗你呢?”
“姐姐,你太坏了。再这样嬉儿就不理你了。”嬉假装生气的抗议。
“好,姐姐下次不这样了。”嬘表示投降,然后又说道:“对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到父亲那里吧,不然父亲就该等急了。”
“嗯嗯。”嬉一听,也不假装生气了,而是站起身来,和嬘一起向添轲族的部落中心走去。
......
在去添轲族的路上。
“姐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那河边睡着了啊?”嬉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向自己的姐姐问道。
听到这,嬘的心中微微一痛。眼睛里也流露出哀怨之色。不过转瞬间她便已经恢复了过来。她微微笑了一下,转过头对嬉说道:“我是在房子里待的久了,觉得闷的慌。所以就想到渭水边去走走看看。我在那树边坐着,晒着阳光,不一会便泛起了睡意。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哦...”嬉的小嘴微张,似点头又似摇头。她那灵动的双眼也跟随着小脑袋晃动的方向滴溜溜的转了半圈。
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嬘好气的笑了笑,“好了,我们快点走吧。”
......
当嬘和嬉这两姐妹刚到达添轲族的族长房屋前,变看到了在屋前等待着的添轲族的少族长。那少族长看到嬘和嬉来后,急忙走向前去,伸出手挽起嬘的一条胳膊,笑着对嬘打起招呼:“娘子,走,我们一起进去,父亲都等了我们好长时间了。”少族长满面春风,语气温柔的让人沉醉。
嬘看到那少族长的行为却是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可是自己的妹妹就在自己身旁,自己的父亲也正在前面的房屋里。所以自己不能表现太过分了。并且嬘也知道这不过是特殊情况下的一次逢场作戏罢了。于是,嬘收起自己脸上的厌恶,也如同那添轲族的少族长一般,满脸笑意,微微晗首。
父亲见女儿,自然一番家长里短,问东问西。待留得父亲吃过一顿饭后,父亲便和妹妹一起回去了。嬘也从新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屋内。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嬘便发现自己怀孕了...
......
自从嬘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便小心起来。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离奇怀孕可能和当日做的那个离奇的梦有关。她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要是留下这个孩子,自己又该向别人怎么解释?特别是自己身为添轲族的少族长夫人,被人发现后,为了顾全添轲族的脸面,添轲族的族人一定会杀死自己。并且因为是自己“无缘无故”的怀孕在先,定会被别人误会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所以就是自己的父母想要庇护自己,也会遭到许多族人反对的。她有时也想过去打掉这个孩子。可是一想起那个离奇的梦,她便觉得自己的这个孩子非同寻常。就这样,嬘便在两个选择中徘徊不定,同时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怀孕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嬘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这时,嬘会时常用手轻抚自己的腹部,感受在其中孕育的那个新生的生命,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包含着母性慈爱。嬘已经对自己腹中的胎儿有了深厚的感情。“这是我嬘的孩子,我爱他,我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我要尽到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嬘已经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由于嬘的住处在部落的边角处,极少有人经过。嬘的本性恬淡,再加上嬘是被添轲族的少族长“强取”过来,并且把自己当做一个“玩物”,玩腻了之后便把自己弃之一旁。所以嬘对添轲族也有着不少的怨恨,因此嬘就从没有和添轲族中的族人来往过。她每天只是在自己的房前坐着看山看水,除了偶尔有送食物来的添轲族人外,她都见不到别的人了。所以在嬘的小心掩饰下,添轲族中的人们并不知道她们的少族长夫人已经怀孕了。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转眼之间,冬去春来。转眼见已经快到了春分的这一天。按照添轲族的习俗,在春分的这一天,不论男女老少,全体添轲族人都必须要感到添轲族的圣地--祭坛。去参加由祭司和族长主持的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祭祀大典时长为一天,并且全体族人届时必须到场,虔诚膜拜,祈祷祖先庇佑,上苍降福。
春分这天,离去年的秋分之时已经过去了有半年之久。再加上嬘在那奇怪的“梦境”里待了一月的时间,所以嬘怀孕已经将近七月之久。虽说凭嬘如今的地位在添轲族根本得不到好的待遇,导致嬘平时生活比较“拮据”,以至于嬘腹中的胎儿有些营养不良,所以嬘的腹部较一般的怀孕期相同的妇女来说有点平缓。但是,已经发育了将近七个月的胎儿还是将嬘的腹部给“撑”出来“高高”的一截。
越是临近春分,嬘的心中越是着急。因为现在自己的腹部只有宽大的服饰才可以遮掩得住。如果在春分那一天,嬘要是想在祭坛周围露面,就必须穿上宽大的衣服,将自己突起的腹部给掩饰起来。可但是现在已经将近春分,天气已经逐渐回暖,所以人们也已逐渐的褪去了身上冬天所穿的宽大的冬衣。所以到时嬘若是穿着宽大的衣服出现在这全体添轲族人面前,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人对自己产生怀疑。到时候人多嘴杂,难保不会传到族长的耳朵里,到时族长一旦前来求证,必然会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实...
可是自己若是不去参加这所谓的祭祀大典,到时添轲族的族长便会亲自派人将自己给带到添轲族的圣地去的。到时候,只怕自己怀孕的事情会更快的让添轲族的族长知道...
嬘好像陷入了僵局,她每天都在想着究竟怎么做才有两全之策。
仿佛上天都在帮助嬘一般,在即将迎来春分之时,春寒来临,气温突然骤降,所有的族人不得不把厚厚的冬衣翻出来重新套在身上。嬘见此,不由得在心中暗喜。
......
到了春分这一天,由于昨天降下了雪花,给大地披上了一袭银衣。天才刚刚蒙蒙的亮时,添轲族的族人便都已经起来了。举目远望,四周皆雾茫茫的一片。这些晶莹剔透的精灵依旧在空中飘飘洒洒,缓缓落下,有着无尽的美感。
嬘借着微弱的雪光,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积雪上,“叽叽”直响。一阵呼啸而过的寒风透过单薄的衣服吹在嬘的身体上,仿佛锋利的薄刃划过一般。嬘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双手紧紧的裹了裹身上宽大的衣服,想要护住身上微弱的暖气。然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着祭坛快速走去。
当嬘来到祭坛的时候,发现祭坛周围十数丈以内的积雪已经全部被清除干净。添轲族的祭坛为正六边形,边长为六丈,每个边上面都有着一段阶梯,每段阶梯有六节,每节高度为六寸。在祭坛上面,满满的刻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复杂且神秘。祭坛正中心,还有着一个小的石台,该石台也是一个正六边形,长为六尺,高为六寸。在这个石台的上面,有着一尊雕像,雕像刻画的是一个俊朗伟岸的男子,男子身形高大魁梧,身上肌肉高高鼓起,显得十分孔武有力。他一手拿刀,一手握盾。盾立身前,刀持在外。背负箭囊,侧挂长弓。他双目注视前方,双腿一前一后微微错开些许,膝盖微弧,小腿紧绷。整个造型就像是一个即将扑出,与人搏斗的人的形象。
据传,添轲族本是一个生活在十万大山里的蛮夷部落,并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一个人,带领添轲族走出十万大山,一路前行直至渭水方止。他们在这里霸占了一片肥沃的土地,慢慢的发展壮大。为了纪念这位部落的英雄,从此以后,这群从十万大山里走出来的蛮夷之人,就自称为“添轲族”。而这个人,正是这祭坛上雕像的原型,一代英雄--添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