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星期的休养,果然小瑾略微长了点肉,脸颊不再凹陷,也因为可以不用凌晨起来干活,睡眠质量提高,让她的眼眶也不再乌青。
年轻女孩因为胶原蛋白的充足,两个星期已经足够她恢复到本来的青春靓丽的模样。
看着小瑾的变化,陈华十分满意,可是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爬满皱纹的脸,又让她十分不平衡:“哼,真是便宜那个小狐狸精了,想当年我也是花容月貌,追我的男人多的咧,唉。”
这天周五,一大早,陈华就把小瑾叫到眼前:“今天俊博就要放假回家了,你去学校接他回来。”
“可是,我从没去过。”
“你这个蠢货,亏的我一天到晚的教导你!就是因为你没去过才让你去啊!俊博为什么对你的态度忽然转变了,我猜,十有八九是在学校有中意的了!你去就是告诉他们!你才是正房!”
陈华的思想好像穿越到了古代,仿佛一个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似得。
她又拿出来自己年轻时候穿的衣裙,给小瑾打扮上:“瞧,我这个衣服的料子啊,可是上等绸缎,现在你可别想买到这样的料子。
想当年啊,那个裁缝师傅给我量尺寸的时候,哎呀,他那个眼睛啊,就盯着我移不开了。说是量尺寸,那个手啊,就不停的往我这这儿摸来摸去的!”
她边说自己仿佛就变身成为了当年那个裁缝,手往小瑾的胸前摸去,小瑾十分不自在的躲开。
陈华见她这样大笑:“到底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闺女,以后你就明白男人的好儿了!”然后自己就哧哧笑起来,沉浸在也不知是虚构还是幻想的回忆中去,她那陶醉的表情让人十分怀疑她和那个传说中的裁缝之间是否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按照她的眼光给小瑾打扮完毕,站在镜子前的小瑾心中只想去死,那是一件长度只到大腿的旗袍,又是按照陈华的尺寸做的,陈华只有不到一米六的个子,而小瑾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对于陈华来说合身的衣服对于小瑾来说仅仅也就盖住个屁股,一双长腿露在外面这让小瑾十分不自在。而前胸勒紧的线条更是让她害羞的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在家里,她一直都是穿着俊博初中时候的校服,宽大舒服。
可是她又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能委婉的抗议:“妈,这衣服太好了,给我穿太浪费了,我穿平常的样子就好。”
“那怎么行!俊博现在是在城里读书的!是见过世面的人!人家城里女孩子穿的不知道要比咱们好多少!你站在她们面前可不能输!你是要把俊博抢回来的人,好闺女,妈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让妈失望啊。”
她也没见过她口中的所谓城里的女学生,只是凭想象,把电视剧里那些总是抢女主角男友的女二号形象搬了出来罢了,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想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想起女二号,她又慌起来,赶忙去打开那个落满灰尘的化妆盒,里面那五彩斑斓的劣质眼影已经开裂成粉状,盖子打开扬起的风就把眼影残渣吹的飞起。
陈华赶紧用手盖住那些宝贝,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再吹散一些,那她可是要心疼死。
小瑾一看立刻知道她想干嘛,吓的她赶紧说句:“妈,我再不走就赶不上汽车了!我先走啦!”说完套上个合脚的布鞋就跑。
而陈华因为自己满身的才艺展现不出来十分不甘心,她追在后面:“你别跑!回来把妆画上!”
见陈华追赶,小瑾跑的更快,一溜烟已经跑到村口,而陈华依旧不放弃,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好在这个时候开往市里的大巴过来了,小瑾一个箭步窜了上去,这才免去被陈华“打扮”的命运。
陈华眼见给小瑾化妆无望,只能在后面冲着大巴车大喊:“媳妇!别在人家城里闺女面前掉面子!把俊博给我抢回来!妈可就靠你啦!”
喊的小瑾一阵脸红,赶紧想找个座位坐下。
在大巴车摇晃之间,小瑾忽然觉得自己被好多目光盯着十分不自在,她往自己身上一瞅,才发现,本来就短的旗袍,经过刚才那样拼命的奔跑,差点就到屁股上面去了,她赶紧往下拽了拽,可是依然挡不住别人看向她那异样的目光。
甚至有两个男人故意往这边靠过来,在她耳边猥琐的问着:“姑娘,去城里工作的吧,多少钱一晚。”吓的小瑾大叫出声,还是售票员大姐是个热心肠,把小瑾换到自己旁边坐下,给她隔离出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见小瑾脸通红拘束的很,不像是不好人家的女孩,售票员大姐便搭起话来:“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从没出过门的小瑾对人毫无防范之心,人家问什么便实话实说:“去xx高中接我哥。”
“哦?xx高中,省重点呀,能在那读书可不简单。”
小瑾有点骄傲:“嗯!我哥学习可好了,在学校考第一呢!”
“哦!那可真是不简单,那所学校很多有钱优势人家的孩子都在那,那还得是十分有关系的,不然有钱也进不去。”
售票员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小瑾,再联想到刚才追她的那个妇女喊出来的话,她明白了八九分,在这样落后的乡村,小瑾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
售票员大姐对小瑾生出了一丝同情,有些收养女孩的家庭,最后家中的儿子也没多大出息,最后只能听从父母之命,与她们结婚生子,那些女孩很多十七八岁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为什么而活,反正就是一直听从婆婆的命运,一辈子干活,照顾孩子,照顾公婆,这一类算是命还不错的。
而有一些,就像小瑾这样,收养家庭的儿子出人头地,前途一片光明。可怜的女孩不仅被从小定为丈夫的人嫌弃也被收养家庭嫌弃,最终只能再次被卖,而这次被卖,就将是大部分女孩命运的终结,没人知道她们日后将面对怎样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