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要面临这样的窘境,这比小时候没饭吃,比每天每夜没命干活还叫她难受,可是面对陈华的逼迫,她没有办法,她也从没想过要反抗陈华,她已经习惯了驯服。
小瑾木然的迈着腿,一步步挪向曾经那个自己曾经每天都盼望回去的小房间,那里有等着教她读书的哥哥。
可如今,这短短的几步路,像是走了几十年,每一步她都无比沉重,路总有走到头的一天,何况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挪回屋中,关上房门。关门的一霎,她明明看见陈华蹑手蹑脚的拉着长友准备明目张胆的站在门背后偷听。
范瑾退无可退。
俊博背对着她,他当然知道是她来了,可是他不想说话,或者,他不知道该对小瑾说什么,他连自己内心的想法都弄不懂又怎么去关心别人呢?
小瑾怯怯的走到俊博面前,低低的叫了一声:“哥。”
俊博依旧没有抬头。
豁出去了!
绝望中的小瑾猛的撕扯下身上那件另她羞耻了一天的旗袍,她赤裸裸的站在俊博面前,其实她内心知道俊博根本不会如陈华所愿,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这样他只会更厌恶自己,更看不起自己。
管它的,反正也是被人嫌弃,不如就嫌弃到底吧,还能怎样呢?小瑾好像剥下了自己的一层皮,她看着地上的那件旗袍,分明还粘着自己的血肉与自尊。
俊博像盯着怪物一样看着她,小时候他无数次看过小瑾的身体,两个人一起跳进河里抓鱼的时候,她像一条美人鱼,在河里上浮下潜,还总是要和自己比赛看谁游的快,自己不是每次都让着她,看她自觉打败自己笑的开心,自己也开心。
那时候,小瑾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她长大了,站在面前的分明是一个大姑娘了。
俊博一时之间不能呼吸,本能驱使他很想伸手去触摸那近在眼前的酮体,可理智又对产生这种龌龊想法的自己产生了极端厌恶,这厌恶在俊博的体内横冲直撞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最后只能转嫁到小瑾身上,俊博眼神复杂,几乎是咬紧牙齿挤出几句话:“还真是不要脸啊,够贱的,生怕没男人是吗?今天被暖阳欺负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一切来的正如小瑾的预料,俊博的每一个字都直接砸中她的心脏,她眼看着自己的心碎成片,算了,也不去捡它了,要碎就碎到底,碎成渣滓拼无可拼吧。
俊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对小瑾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他知道,这样说话最伤人,他知道小瑾在乎什么,他也一眼就能看明白小瑾现在面临怎样的处境。
他深知这些话一出口会让小瑾万劫不复,两个人再没有后路可退,可他就是生气,好像和谁赌气一般,非得把这些话宣之于口。
小瑾崩溃,却无泪,她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一切荒唐的要命,荒唐的自己都想笑出声来。
俊博既心乱又心疼,眼下他无力收拾残局,只能跳到炕上,佯装睡觉。
小瑾看着门外,门缝里陈华依然向她使着眼色。
哈哈,自己真是猪狗不如啊,在陈华眼里,自己就是一块没灵魂没思想,任人切割的肉。
小瑾一边替自己悲哀,一边爬到俊博旁边,果然俊博一把推开了她。
万念俱灰,算啦。
小瑾如一具尸体般躺回自己的位置。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从屋顶漏下来,滴到小瑾的脸上身上。
小瑾默默想着:真是懒啊,这么多年了几块瓦都没有修好,这样更好,雨再下的大一点吧,她巴不得因为淋雨而发烧,最好一次性烧死自己。
俊博听着雨一滴滴落下来,他再也没有和小瑾交换过位置,甚至没有转头去看一眼。
在门口一直躲到半夜的陈华绝望了。
她唉声叹气的回到自己屋中,跟在她身后的长友却恋恋不舍,他太久没有看见一个新鲜的女人,此刻早就心痒难耐。
他一边埋怨自己的儿子不知道珍惜,一边庆幸他没有做什么,好像有什么机会,在等着自己出手似得。
回到屋中,全身火热的长友激情难耐,一把扑倒陈华,整个人像长了吸盘一样,吸附在陈华身上。
陈华吓了一跳,拍打着他:“你等会,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一会说,现在老子听不进去。”
陈华无法,她只觉得今天长友特别有兴致,和以往不太一样,而长友,一阵虚脱之后又感到十分不满,陈华老了,全身肉皮松弛,连那里也好像透进了风,让人恼火。
越是对陈华不满,小瑾那青春洋溢,苗条修长的身影越是在他眼前晃悠,怎么都赶不走。
陈华怎么能知道长友脑中的想法呢?她一心还以为自己魅力无限,年轻时候能征服小裁缝,现在自然也能让长友流连忘返。
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布满皱纹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点娇羞,这让长友越发倒了胃口。
陈华钻到长友怀中:“老公,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长友想着小瑾心猿意马,随口说着:“嗯,你说。”
“你说,咱们儿子和小瑾的事......”
一听是关于小瑾的,长友的耳朵竖了起来,态度瞬间认真。
陈华继续:“你看今天晚上的情况,咱们儿子是肯定看不上小瑾的了,你说怎么办。”
长友内心迸发出一点小兴奋,又怕这兴奋被陈华看出来,于是装作很愁闷的样子:“是啊,怎么办呢?”
“我看就算了吧,儿子的老师找过我几次了,说他考上好大学不成问题,你想,以后儿子飞黄腾达了,肯定有有钱人家的女儿倒贴过来的,那个时候小瑾就碍事了。”
“嗯,确实是。”
“我看不如把小瑾送走算了。”
一听说要把小瑾送走,长友心中一惊,那到了嘴边的肥肉岂不是要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