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更前脚刚离开。

我后脚稍作停歇，便出门早早地去了庆善楼。

那儿有一个我很想见的人——潇湘楼的孙掌柜的。

潇湘楼是整个雁翎关里最大的消息集散地，也是最大的客商聚集地。二楼包房的生意远没有一楼大厅的好，大厅里熙熙攘攘高谈阔论，指不定不经意的三言两语之间就促成了一笔生意。但是说掌柜的是细作，硬生生地撵走他，我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战事，为了我的计划和安排。潇湘楼继续营业，可能投石毒弹的秘密藏不住，整个局势可能就是另外的场景。所以最后做的决定倒也心安理得。

至于安排到庆善楼余老板这儿来，当时我也把话点明，说的很清楚，看样子他也懂得了我的良苦用心。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现在局势已定，我该来看看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应，我到庆善楼的时候，孙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翘首以盼地张望，看见我之后虽然愣了下神，可马上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看他现在精力充沛的样子我也很开心，笑着迎上去：“孙掌柜的！”

孙掌柜的赶忙施礼：“少帅，您来了，千万莫要叫错，庆善楼掌柜的姓余，我是小伙计，孙伙计。”

开口叫的时候我也没多想，让他这么一提醒，我真感觉出来有些不妥，便赶忙打个哈哈：“哦哦，你们余掌柜的在吗？”

“您找我们掌柜的是吧，我这就去通秉。”孙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我赶忙拦住他：“不，我就找你。”

孙掌柜的开心地把我往里面请：“快走少帅，进屋我给您泡茶。”

茶是上好的茉莉花，熟悉的味道让我切实地感觉到，人，没挑错，这个家伙的心思细腻程度确实可见一斑。我指指杯中微黄的茶汤：“不称掌柜的，我就直接喊你名字啦，孙训，你确实快成陶家的人了。”

一句话里太多的信息让他欣喜若狂，陶家少帅的一句“陶家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分量，而且这么快就会得到认可，他还是真的没有想到：“少帅，您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您不是说连姓都记……”

我哈哈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孙训，那时候少爷不是公务繁忙嘛，这不一闲下来我脑子就清楚多了，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孙训一低头：“少帅开的玩笑话，您当时一定是因为不知道我虚实，特意与小的保持距离而已，小的清楚，您能记着，我就感激不尽，以后直呼其名再好不过，我听得心里也会感觉亲切。”

我叹了口气：“孙训，如今的日子不比以往，既然你有意追随与我，我就给你敞开话明讲，你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守口如瓶，就是你离开雁翎关的最后时刻才跟我说起，这个事情看起来毫无计较，保持距离我是有，那么你呢？你在顾虑什么？”

孙训的眼神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尝试地问道：“少帅既然这么问了，一定是知道其中的原由了是吧。”

我笑笑：“我知道了是知道了，但我在等你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