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歌确实不是来游玩的。

也不是来喝酒的。

甚至连想我了，都是假的。

事后我才反应过来，从我走进了老君顶山门那一刻开始，他就期待或者说安排着这场会面，处心积虑，望眼欲穿。

虽说因为置办的麻烦，说不管了。可我陶四休也不是不讲究面子的人，从迎接到饮食，也确实是老界岭目前的最高水准。

赵长歌看着我的用心很是受用，喝了几碗酒，话就有些多了。

“我和你们少帅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缘分，我在蒲州察看水务。他和郡主去看大铁牛……”

“你们少帅海量啊，赵国群臣轮番敬酒，他一人独挡……”

“说件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是你们家少帅和郡主的媒人啊，他们两个脸皮薄，彼此心中有意但都不愿意说破，还是我和叶相两个人旁敲侧击……”

……

赵长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实情，但每一句话经过他的加工就显得那么的引人入胜，但加工的程度又远远不能让你开口阻拦说你说的不对。

我暗自摇头，江湖气，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江湖气吧。

第一天的宴会热闹但却无趣。

第二天。我让三儿去山下农户处买了几只羊。众人趁着风和丽日，围坐在山谷空旷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看起来豪情万丈。说实话，军士们可能是开心，但我吃的意兴阑珊，酒就更显得寡淡无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吃完山大王一般的大锅羊肉之后，赵长歌用很恰当的词语表示今晚约我单独攀谈。

我乐不得地欣然接受。

我让傅昆安排了个小桌子在我屋里，让棋音一块作陪。叫棋音的原因有两点：一方面出于对于赵长歌的尊重，妻子相见表示开诚布公。第二一方面我想让棋音帮我听着赵长歌的一些话，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的东西可供之后的行动用以参考。

赵长歌看见棋音一点也没感觉出一样，反而打趣地说新娘子越来越漂亮了。

棋音大大方方地表示了受用，便在一旁斟酒布菜不发一言。

简单地含蓄了几句，三杯酒下肚，赵长歌毫不犹豫直奔主题：“少帅今后作何打算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没打算呢。但凡有一条路走，还能窝在这山里当大王吗？王爷您呢？您有打算了吗？”

赵长歌眯着眼睛看着我笑：“我有打算了。前些天就有了。”

“哦？”我把目光对上赵长歌的眼神，他的回答让我非常的意外。我心里说，前些天有了你上次不说，非得跑过来吃回一顿来，再说了，有打算就赶快去忙你的，闲着无事跑我这来拉的什么家常。

赵长歌颇为得意地看着我：“少帅是不是想问孤的打算是如何的呀？”

我牙根一阵的发酸，现在都称孤了，这心气现在不是一般的高啊。但是话到这个分寸了，只能顺着往下说：“哦？那么四休斗胆问一句，王爷的锦绣妙计计从何来啊？”

赵长歌光顾着兴奋，根本没听出我的话中略带调侃的成分。他仰天长笑举起酒杯，指着我说：“四休，你啊，你就是那条锦绣妙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