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有点急,说得我身上都有点痛。
管叔和叶婶儿都是闻声回头,看着我。
叶婶儿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个傻孩子,说这个干什么呢?
管叔的神情有些严肃,但还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说你小子,还是管好自己吧,我们上一辈的事情,别多操心。
我脑子里又思索了一下,道:“管叔,我可以不管你们上一辈的事情,可是……长镇湖、天砂水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叔,你应该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为什么拆不了,也拆不得,那下面到底镇着什么东西?”
管叔神色缓了缓,道:“这个你也不用去考虑。繁华的世界里,留着那么一片老城区,是一种历史的见证和记忆,活历史了。现在,你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和将来吧,这些事情真不用你考虑太多,没多大的好处。”
我有点内心郁闷,只能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随后,叶婶儿送管叔走了。
很快,我的病房里是四名持枪的特殊武j前来值勤,门外也加了岗哨。安全方面,我真的不用操心。
我侧躺在病床上,因为背部受伤,也只能这样躺着,身后有靠垫的,躺着也不累。我想想管叔这人,还是职位很高,但也很忙碌的样子。不过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能飞回来,我还是很知足的。
只不过,管叔算是夹谷闻的女婿了。但看起来,他走了一条与岳父大人很不相同的路,也许还是相反的。在我看来,这是时代的福气,是人民的福气吧?
这世界不论有多少黑暗与阴险,但总有那么一群人,身上闪耀着正直与正气的光辉。大约吧,管叔就是属于这一类人,不是因为他帮助过我,我才这么说。不知觉的,我有种向他们靠近的想法。
叶婶儿没多久也回来了,陪在床边,跟我聊了好一会儿话。我的伤势虽然看起来重,但身体素质好,也不打紧的,聊天也是可以的。
她是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让我温暖、靠近,喜欢她身上散发的古典气韵,温婉的味道。
我也悄悄告诉她,罗央的一批文物落入了夹谷闻的手中,藏在山中庄园里。
叶婶儿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样子还是那么端庄、优美,轻声叹息道:“云雾山庄,是他的老巢,里面奇珍异宝也不少。没曾想,这么多年了,他对于这些还是兴趣不减。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将这些东西拿到手里的。小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她浅然一笑,道:“你这小家伙,厉害着呢!刚才在外面,你管叔还说你,就靠你个人的能力,一定是逃不出来的。只怕你的背后,自己的力量也不弱。所以,他对于你的安全问题,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只是担心以后,你这么发展下去,会遇到不少麻烦的。”
我说不是还有叶婶儿和管叔罩着我吗?
这时候,我像个幸福的小孩子,渴求着大人的保护似的,也有一种暖暖的依靠感在心底。
叶婶儿的脸上,是一片宁和般的温暖笑意,说:“我们哪能罩住你啊?孩子,以后啊,还得自己靠自己,走一条不违天地良心的路,你在做,天在看的。一个正直无私、勇敢坚韧的人,上天是终究不会亏待他的。”
我说:“叶婶儿,你相信有上天吗?”
她淡笑:“世界上没有上天,只有人类,各种心思的人类。也许,你要做的,就是做自己的上天,主宰自己的命运。无论有多么的困难险阻,都要保护好自己,稳扎稳打下去。”
“嗯,叶婶儿,我知道啦!”
跟叶婶儿聊天,感觉到很多东西,只有母亲才能给与的。可惜,那时候我的母亲是个医生,眼里病人比儿子重要多了,我们母子俩一起的时光还很少,而我少小调皮,母亲一见面总是会批评我的。
当然,我不怨我的母亲,毕竟她已含恨而逝了,她的仇恨在我的心中,一直没有淡却。而在叶婶儿这里,她给与的母亲的感觉,让我越陷越深一样。而我,喜欢这种沉陷的感觉。有一个美好的女性,关爱着你,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
聊了一阵子之后,我才问起:叶婶儿,你和管叔的孩子呢,在哪里,一直没听你说起过呢!
她面色微微的一沉,摇摇头,看着窗外,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啊?!”我惊呆了。
她笑了笑,说不说这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那边的小灶食堂里,给你熬点营养药粥来,这都大半下午了,你啥东西也没吃。
她在回避着那个问题,我也不追问,道了谢谢,便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小时后,叶婶儿才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背上受伤,没喝喝粥,特级护士要帮我喂,但叶婶儿代替了这样的工作,说是她应该的,一口一口的喂着我。
粥很好喝,淡淡的药香,爽滋滋的口感,而我的心灵就像泡在母亲温暖的乳汁里一样,无限熨帖,一口气喝完了。
其时,天色渐晚了,叶婶儿才去吃晚饭,然后回了学校,因为晚上还有个校务会议,她必须要参加。
我躺在床上,感觉幸福还在心头缠绕,特别的美好。
还正沉浸的时候,外面传来值勤武j的声音:“什么人?想做什么?”
马上,我听到了梁鸿达的声音:“战友,我叫郎征,来见一见我的朋友。他受伤了,我事务繁忙,来晚了点,请放我进去。”
“稍等一下,我进去汇报一下再说。”
武j的声音很冷沉,公事公办,自有特点。
很快,一个战士进来了,还没等他说话,我已点头道:“郎征是我的朋友,可以请他进来。”
梁鸿达的化名就是郎征,还算是很有寓意的。
随后,门外的武j将梁鸿达放了进来。
梁鸿达一进来,便是一副关切的样子:“我的兄弟啊,你可真是命大啊,为兄来晚了点啊!感觉怎么样,问题不是很严重吧?”
我笑了笑,说:“死不了,半月就好,坐吧?”
他坐下来,看了看房间里的武j和特护,眼神示意了我一下。
我便让武j和护士们暂时撤出去,我们这里聊点私事。他们还都算听话,其中一个武j还用对讲对楼下沉声道:“我们撤离房间一小会儿,下面守好了。”
这是一种责任心,我感觉很爽。从来没有这样严密的安保啊!
之后,我轻声道:“说吧,有什么事?”
他淡淡一笑,道:“上午在天空茶楼的案子,现在挺有意思了,你想都想不到是为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道:“果然是你在查这个事情。说吧,愿闻其详。”
他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现在可是没法光明正大的查了,只能暗中调查,因为上头不让我查了。”
“哦?怎么个意思?”
他说:“死的那个人,叫鲍里斯,法国人,四十四岁,在省外国语学院做外教的。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四江本土一个王的家里担任了家庭教师一职,薪水不低呢!”
我看着他:“你丫的那兴奋的样子,怕是逮到了好事情吧?”
他嘿嘿一笑,道:“这事情想起来,真特么好啊!兄弟,咱们的联盟大业,又进了一步了。这事情要是让我们暗地里查个水落石出,嘿嘿,有些人惨了。”
我点点头:“说说看,哪一个四江本土王爷请鲍里斯做了法语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