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良和放下了酒杯,给宋良友这个兄长连招呼也没有打,直接带着自己的八名保镖离去。随他而去的,还有那个中年人。
我不禁心里犯嘀咕,这是宋家的地盘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看这情况,宋良和是挺着焦急,而且很惊骇。
宋良友呢,却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坐在他那桌上,跟自己的叔伯兄弟什么的喝着酒,吃着饭。作为家族里的外嫁人物,他回来之后,还是一派斯文儒雅,对所有人都是微笑对待,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至于家族里的人对他真心还是假意,我自是不知,也不想管。
看得出来,宋家很庞大,但那些五六十岁的人,都是或多或少有些天乱的病症,健康的除了宋良友和宋良和之外,真的在他们的年纪段里很少了。甚至有几个家伙,三十多岁,就得拄着拐杖走路。
想想这些大家族的人,真是面子风光,吃不完,用不尽,荣华富贵,但却有天乱之苦,也是痛苦之事吧?怎么说呢,算是报应吗?不准确,但也只能用报应来说了。或者……世上没有十全十美,能九美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他们了,我自顾吃着,反正菜的味道还不错。
直到吃完晚饭的时候,宋良和都没有回来。我和两个保镖陪着宋良友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里,宋良友对我说:“舒福,见识了吧?大家族的人丁兴旺,气势强大。而这,只是宋家族一半不到的人口。”
看样子,他还是有种家族自豪感的。当然,他席间喝了些酒,有点上头,所以说话语气也有点傲傲然。
我道:“可惜的是啊,宋教授,宋家族和其他家族一样,天乱无法根治。”
他有些无语,居然尴尬的笑了笑,道:“也许吧,这是暂时的不能根治。等我有一天成功了,一定会倾尽一切,凝聚世界医学科技之力,解决这个问题。”
我说:“吃饭的时候,你弟弟接到了什么消息离去了,然后一直未归,这是什么情况?”
他说不管他什么情况,可能是万分火急的事了,在宋家族的地盘上,这样的事倒是不多见,如果他能解决,自是不会对我讲,如果不能解决,必给我电话。
“哦?这么肯定?”
宋良友淡定一笑,点点头:“这是规律。宋家人的脑力都不弱,但我至少比宋良和强一些。以前的以前,就是这样。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还得我这个当大哥的来办。他成了家主之后,我也帮着他解决了一些事。虽然我外嫁入赘了,但我到底还是关心我的家族,骨子里流的是宋氏先人的血。这是一种家族的归属感,是骨子里的传承和骄傲,因为……”
说着,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酒店窗外遥远的西边,道:“你看到了吗?不,你看不到,但我看得到。在西边百公里之外,有我们先祖的发源之地。宋氏一族,不仅是现代的百年旺族,还是传承数千年的族群。纯正的宋氏血流,流淌了千古。我们是古老的家族,是大华文化活化石,懂吗?”
他的声音,越发有点大,语气里透着无尽的骄傲之状。
我特么听懵逼了,看了看西边的夜空。日,除了蒙蒙沙尘之空,能看到个屁啊?这些读书人,就喜欢拽点文化来装逼,这是他的修辞手法吧?
我只得道:“宋教授,很抱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看着我,眼里有一种淡然的鄙视,点点头,又说:“是的,你不懂,你不懂我们宋氏家族。当然,你也不必懂。我只能说,宋氏家族流着传承近三千年的高贵血统,这种血统几经历史长河浪涛的冲击、洗礼,从来没有衰减,一直昂扬如初。当然,其间也饱含了无尽的辛酸苦辣,但我们挺过来了,并且在近现代更发扬光大,傲立当世,掌控天下。终究有一天,我会重回宋家,撑起门庭,让宋氏的血脉在这个辉煌、灿烂、混乱得让人感觉刺激的年代里,绽放出无尽的光华,闪耀整个世界!”
我日……
他这是疯了,继续在给我拽文化,还说得浩气荡然,听得人居然有点热血沸腾。
他的表情里,充满着一种热望,疯狂的热望。你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
我用表示理解的微笑,看着他。
他似乎正在高潮之中,所以又道:“不像你舒家,不过短短百年历史,积垫下来的东西不多。与宋家相比,你们渺小如蝼蚁,不堪一击。与我合作……”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继而道:“你一定不会后悔。别人不能给你的,你自己拼命也赚不到的,我都能给你。你是个人才,你是柄利剑,我要用你,你不得不屈服下来,明白?”
好吧,我只能忍受他酒后的高傲,因为有一种成就叫隐忍。
我便点点头,说:“宋教授,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或者你明白得不是很多。你……”他说着,又一指我,指指我下方,“你只为一条驴子而活着,为了什么国家和民族而活,真是可笑。创造一个辉煌的家族史,才是一个男人最有趣、最有成就的事情。为了上官香梅那样的小贱人,我帮你,答应帮你,就一定能办到。如果办不到,我宋良友这半生能力就是白长了,会从兰京爬回芙蓉城去。你喜欢女人,跟我喜欢家族家主之位一样,不是吗?”
好吧,他到底也算是吐露了心迹,在他的眼里,上官香梅不是那个带给他天伦之乐的女儿,而只是一个小贱人。
我只得笑笑,说:“宋教授,言重了。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
“呵呵,没有言重,我可以这样发誓。不用你相信,我的能力就在那里摆着。”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门铃声响了。
我便道:“宋教授,你说这一次又是谁来了?是你的弟弟吗?”
他点点头,神色平静了,说:“大约可能是吧!”
等到保镖邓恢前去开门后,果然他说中了。
宋良和的脸色很难看,在保镖们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到我们,更是没客气的说:“宋良友,我的好大哥,你干得一手好事情着啊!我他妈就说今天下午你怎么这么不对劲,原来你他妈是带着目的归来着!”
那时候,让我们有些惊狂的是,宋良和的说话之间,他的八名保镖竟齐刷刷的掏出了手枪,瞄准了我和宋良友,以及保镖邓恢和曹勉。
我在那时有种下意识的拔枪动作,可一伸手才想起了,妈的,宋良友不准我们带冷热兵器的,这下子爽了,出大事了。
宋良和还马上指着我,冷骂道:“小跟班,反应挺快着啊?拔什么枪?你有枪吗?”
宋良友淡道:“良和,别这么冲动。我回老家来,手下人自是不带刀兵的,这是规矩,不会破掉。如果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像从前一样,或许大哥能帮你解决。”
宋良和脸色铁青,冷沉道:“宋良友,别特么在那里装了。这事儿,你绝对有份儿,你是解决不了的。”
“哦?你不说是什么事,我如何得知解决不了?”宋良友很淡定,问道。
“去你妈的宋良友,你难道不知道吗?上官香梅那个小婊子,在被送来兰京的路上,被人给劫走了。护送她的五十名特种战兵以及我宋家三十名死士,还有医护人员八名,全部被干死了。这事儿,也他妈只有你才做得出来吧?”
靠……
我和宋良友相视一眼,惊呆了。而宋良和也厉害啊,居然当着大哥骂母亲,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