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倩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出口问道：“天哥，那个李小雨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一个帮助我保护江语嫣的人。”
“她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这是有人给她下的命令”，李小天道。
“那个人是谁，你能告诉我么？”
李小天摇了摇头，道：“小倩，你不会是和小雨她们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没有，即使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绝对不会和她们发生矛盾的，我只是觉得，李小雨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了？”李小天奇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李小雨是一个曾经经历过很多训练的女人，至少接受过针对男人的训练的女人。”
李小天吃了一惊。
李小雨的厉害他当然知道，但“针对男人的训练”这一点，李小天却没看出来。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训练她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让她来帮助你的人，是么？天哥”，叶小倩接着问道。
李小天点了点头，道：“不过，小雨是心甘情愿的，绝对不会是被任何人勉强的。”
“你真的信吗？”叶小倩眼中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
李小天怔了一下，极为郑重的说道：“我信！我当然信，因为这个世上绝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个人！”
“因为李小雨是被那人收养的孤儿，没有那人就绝对没有李小雨的现今，而且，看李小雨的样子，她也绝非是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的人。”
叶小倩沉默了一下，道：“但，我还是不信。”
“为什么？”
叶小倩沉默了半晌，眼中已凝出了水雾，道：“因为我绝对不能信，因为我一看见她们，我就想到了自己。”
叶小倩的性格一向比较云淡风轻，即使是面对持枪敌人的时候，叶小倩依旧有种轻描淡写的从容感，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小倩的脸分明在颤抖！
李小天大吃一惊。
叶小倩眨了眨眼，融去眼中的泪水，道：“因为她们和我很像，我也是被人训练出来的人，而我对训练我的人，心中只有仇恨！”
李小天的神色已极为凝重，李小天终于知道叶小倩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了，因为叶小倩实在太恨那些人，捎带着连小青都恨上了。
叶小倩轻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是一个孤儿，自幼我就被人用各种方法训练。”
“跟我在一起接受训练的还有十几个人，十几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
“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用各种手段来逼迫我们，各种你可能永远也想不到的手段，逼迫我们练武术，逼迫我们学着去伺候男人，逼迫我们学习着几百年前秦淮河畔各种取悦男人的才艺，逼迫我们去练习一切男人喜欢的东西。”
李小天的心有些疼，李小天一向是一个心软的人。
叶小倩转过头，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光，道：“我们那些人之中，很多人后来都成为了钱色交易的工具，成为了帮助老板扫平障碍的工具，甚至有一些人，在刚刚……刚刚十几岁的时候，便已被很多男人……”
叶小倩说不出话来，抽了一下鼻子，眼中泪水从眼中怔怔落下。
“那你呢？”李小天问道。
李小天不想让叶小倩成为那样的工具，李小天感觉叶小倩应该也不是那种人。
叶小倩明显不像是接触过很多男人的女人，这是绝对无法装出来的，哪怕她演技再高明。
“我没有，因为我练习武术和技击的天赋好像比较高，而且……而且我长得不难看，所以，我逃过了最初的劫难。”
“然后呢？”
“然后，由于我的身手比较好，接受东西也比较快，他们就对我实行了重点培养。”
“重点培养也是重点训练？”
“是的，是重点训练，比之前要艰难和残酷很多的重点训练”，叶小倩的思绪仿佛飞回了很久之前，眼神极为深邃和悲哀：“在训练完之后，我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执行什么任务？”
叶小倩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杀人。”
李小天大吃一惊，世上残酷的事情有很多种，但无论任何时候，杀人都是大过。
让一个女孩子去杀人，这些人也真是敢想敢做，想到叶小倩曾经喂他吃饭的手曾经杀过人，李小天就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想要杀某些人，女人更容易下手的”，叶小倩似乎在向李小天解释。
“你杀过几个？”李小天轻声问道。
叶小倩为李小天做出了一个“六”的手势。
李小天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那上一次是怎么回事？那些想要杀你的人都是什么人？”
“那些想要杀我的人，正是训练我的人。”
“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有一个任务，我没有达成，非但没有达成，还达到了打草惊蛇的效果”，叶小倩道。
“什么任务？”
叶小倩沉默了一下，随即将脸转开，背对着李小天道：“去勾引一个很有钱有势的男人的任务。”
李小天默然。
叶小倩接着道：“其实，这个任务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之前杀人的任务只是一些小试牛刀的任务。”
“那是一个很有权势的男人，那个男人名义上连老婆都没有，暗中却有七个女朋友，那七个女朋友为他生下了四个孩子。”
“那个男人的防卫特别森严，心思也特别缜密，为了能够接近他，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然后呢？”
“然后，就在他的眼中终于有了我、就在我即将达成任务的时候，我撤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和他……和他睡觉”，叶小倩咬着嘴唇道：“因为我看见了他其中三个女朋友的下场。”
李小天在仔细聆听。
叶小倩忽然垂首一笑，仿佛想起了极为可笑的事情，但她偏偏就笑出了泪，泪水簌簌落下。
“你也许不会相信，我……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和男人……和男人……”
李小天打断了叶小倩的话，凝视着叶小倩的脸道：“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迄今为止，你还没有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