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他沉默了一阵,但是并没有挂掉电话,襄苡沫只听到稀稀拉拉的流水声还伴随着几声呕吐声。
襄苡沫心头一紧,有些急迫的呵斥道:“凌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难道医生说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你是小孩子吗?”虽然凌默儒这个人是挺招人讨厌的,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不坏的,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还有些较劲的大男孩,他表面上说不需要谁关心他,不过襄苡沫很清楚,他就是那种缺乏爱而又排斥爱的矛盾物种,也许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从小就在别人歧视的眼光下长大的孩子,都要比其他正常环境下生长的孩子要敏感脆弱的多,为了不受到更多的伤害,他只能为自己堆积一道厚厚的保护墙,挡住别人,不让他们靠近的同时也圈住了自己,封闭内心虽然是最极端的方法,但是最起码比把心袒露出来让人来回翻看,最后只能伤痕累累的放回去要好的多。
这样的他,让人有时候还忍不住会有那么一点同情他,无疑,现在襄苡沫是开始怜悯同情他了。
默了几分钟,他终于开口,“襄苡沫,你是在。。。。。。关心我吗?”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医院那次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襄苡沫看到的是他满脸的戏谑,所以也只当是他在刁难她了,这次虽然她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从他沉默这么久才问这个问题可以看出,他应该还是带了那么一点点在真心实意在里面的。
襄苡沫默了一会儿,抓着电话的手有些细微发抖,“嗯!”虽然她回答的声若蚊蝇,但是却是真诚无比。
那边又是他长久地沉默,不过襄苡沫看不到的是,镜子前面他早已经眼眶发热,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看不清明襄苡沫了,倒底是那个对他嘘寒问暖的她是真实的,还是那个怀着凌默寻的孩子一直不肯打掉,还是借此嫁入凌家的她才是真实的。
她回答的那么真诚,让他很矛盾,如果说一个人能够伪装成这个样子,那也算得上是伪装界的最高境界了吧,毕竟连他这么冷血的人都有那么一丝丝感动了,而这一刻,他宁愿欺骗自己一次,她就是真正地在关心他,最起码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是在乎他的,就算是短暂的假象也好。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知道教训别人,自己就要好好以身作责。”
襄苡沫被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一脑子茫然,她又怎么了?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吧。
她愤愤不平道:“凌先生,我又怎么惹你了,你又开始损我?”
隔着电话,他就能够想象到她发怒时,皱在一起的眉头,还有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樱桃小嘴,他不禁黯然失笑,学着她的样子说道:“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知道吃饭,你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在等你吗?你不回来吃饭你好歹说一声啊,害得我白白做了那么多菜!”她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