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帆赶到聚贤庄的时候,并没有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江湖都知道他和乔峰是好兄弟,此次参加英雄大会的也有丐帮的人,就这么进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王帆不怕事,但是却嫌麻烦,万一有人出言不逊,王帆一个忍不住全庄杀光,想想那画面就醉了。
王帆不是嗜杀的人,于是几个纵越找了个能看到中厅大门的屋顶,躺在中厅群雄看不到的另一面上晒太阳。
哪人多了都乱,就像上一世的春运火车站,整个聚贤庄大厅遍布江湖豪杰,连厅前的小广场的回廊下都坐满了人,王帆躺在屋顶只听有人道:“乔峰这厮一向名头很大,假仁假义,倒给他骗了不少人,哪想得到竟会干出这样滔天的罪行来。”
另一人道:“当年他出任丐帮帮主,我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这人过去的为人,我一向是十佩服的。听赵老三说他是契丹夷种,我还力斥其非,和赵老三为此吵得面红耳赤,差些儿动手打上一架。唉,夷狄之人,果然与禽兽无异,他隐瞒得一时,到得后来,终于凶性大发。”
又有一人道:“没想到他居然出身少林,玄苦大师是他的师父。”
“此事本来极为隐秘,连少林派中也极少人知。但乔峰既杀了他师父,少林派可也瞒不住了。这姓乔的恶贼只道杀了他师父和一些知情人,便能隐瞒他的出身来历,跟人家来个抵死不认,没料到弄巧成拙,罪孽越来越大。”
“依兄弟猜想,薛神医此次大撒英雄帖,就是为了商议如何对付乔峰。这位‘阎王敌’嫉恶如仇,又听说他跟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两位大师交情着实不浅。”
“不错,我想江湖上近来除了乔峰行恶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大事。向兄、祁兄,来来来,咱们干上几杯。”
王帆翻个白眼,江湖啊,就是个人云亦云的地方,照这么下去,乔峰的名声彻底臭了,思考间,却听门房高声呼道:“乔峰拜庄!”
薛神医从厅中走出,向玄难、玄寂二僧望了一眼,说道:“有请!”那门子转身走了出去。
群豪心中都怦怦而跳,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众人一拥而上,立时便可将乔峰乱刀分尸,但此人威名实在太大,孤身而来,显是有恃无恐,实猜不透他有什么奸险阴谋。
王帆早就等着了,看了看自己的藏身之处,再次往里挪了挪,确保别人看不到自己,又拿出了逍遥琉天琴,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乔峰拜庄这种情况,怎能没有bmg来配。来吧,让我们燃起来。”
一片寂静之中,乔峰抱着阿朱向庄内行来,突然响起了激昂的琴声,一曲《偷功》前奏响起,一下子激的群豪中有些人差点忍不住动手了,登时一片大乱。
话说逍遥琉天琴这种东西实在是宝贝啊,之前忘记介绍了,这家伙简直堪比电子键盘了,只要王帆弹奏曲调,便有几种模式可以选择,一种是纯琴音,一种是双配乐,还有一种是全配乐,双配乐是随机生成一种乐器的音色来配合琴声,全配乐就好比是一个乐队在一起演奏了,此时王帆选择的就是全配乐模式,于是乎,如此振奋激昂的隐约挑动着厅中群豪的心绪,就连乔峰脚下的步伐都更加坚定。
王帆只弹了一小段开场音乐就停了,单正却愤然的怒喝:“是谁在演奏!”群雄四处张望,也未发现什么端倪,薛慕华却在厅前紧盯着乔峰。
乔峰也没在意琴声的事情,将阿朱放在靠门的一个椅子上,回身抱拳说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峰不齿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今日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恕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乔峰越礼貌周到,众人越是料定他必安排下阴谋诡计。游驹左手一摆,他门下四名弟子悄悄两从旁溜了出去,察看庄子前后有何异状。薛神医拱手还礼,说道:“乔兄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
乔峰退了两步,伸手扶着阿朱,说道:“只因在下行事鲁莽,累得这小姑娘中了别人的掌力,身受重伤。当今之世,除了薛神医外,无人再能医得,是以冒昧赶来请薛神医救命。”
只见这少女身穿淡黄衫子,颧骨高耸,着实难看。原来阿朱想起姑苏慕容氏在江湖上怨家太多,那薛神医倘若得知自己的来历,说不定不肯医治,因此在许家集镇上买了衣衫,在大车之中改了容貌,但医生要搭脉看伤,要装成男子或老年婆婆,却是不成。
薛神医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容貌颇丑,何况年纪幼小,乔峰决不会是受了这稚女的美色所迷。他微一沉吟,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和阁下有何瓜葛?”
乔峰一怔,他和阿朱相识以来,只知道她叫“阿朱”,到底是否姓朱,却说不上来,便问阿朱道:“你可是姓朱?”阿朱微笑道:“我姓阮。”乔峰点了点头,道:“薛神医,她原来姓阮,我也是此刻才知。”
薛神医更是奇怪,问道:“如此说来,你跟这位姑娘并无深交?”乔峰道:“她是我一位朋友的丫环。”薛神医道:“阁下那位朋友是谁?莫非是义枪王帆,否则怎能如此推爱?”乔峰摇头:“那位朋友我只是神交,从来没见过面。”
他此言一出,厅上群豪都是“啊”的一声,群相哗然。一大半人心中不信,均想世上哪有此事,他定是借此为由,要行使什么诡计。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乔峰生平不打诳语,尽管他作下了凶横恶毒的事来,但他自重身份,多半不会公然撒谎骗人。
“哈哈哈哈,乔大哥要找人治伤,为何不来寻我,找这个薛慕华作甚。”王帆哈哈一笑,从屋顶跳下。
群雄登时戒备,更坚信了乔峰必有阴谋诡计的想法。
“小帆兄弟,原来你在这里,我遍寻镇上找不到你踪影,却是没想到你来了这,既然你在那便好了,快帮为兄看看阿朱姑娘的伤势。”乔峰一见王帆登时面露喜色。
“义枪王帆?他怎么也来了!”
“他是帮乔峰这厮来了吗?”
“这下麻烦了。”
随着王帆的出现,群雄炸开了锅。
王帆调侃道:“是阿朱姑娘嘛?怎的不像?毁容了嘛?”
“呸,你才是毁容了,我只是……只是……”阿朱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切!不就是易容嘛?话说你还挺能折腾的。”王帆上前略一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随后道:“中了强大掌力袭击,幸亏得乔大哥以内力替她续命,否则早已死在这大金刚掌力之下了。”
玄难、玄寂二僧更是奇怪,玄寂出声道:“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方丈师兄绝对不会袭击一个小姑娘?倘若她真是中了方丈师兄的大金刚拳力,哪里还能活命?”
玄难道:“薛居士,我方丈师兄数年未离本寺,而少林寺中向无女流入内,这大金刚掌力决非出于我师兄之手。”
“你们激动个屁啊,我说是玄慈打的吗?你们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王帆郁闷的看着两个和尚道。
玄难道:“少林派往往要隔上百余年,才有一个特出的奇才能练成这门掌法。只是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记在武经之中,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而今只有我寺玄慈方丈一人练成此掌法,放眼整个江湖还有谁可能会此武功!”
玄寂向乔峰道:“那晚你潜入少林寺,害死我玄苦师兄,曾挡过我方丈师兄的一掌大金刚掌。我方丈师兄那一掌,若是打在这小姑娘身上,她怎么还能活命?”
乔峰摇头道:“玄苦大师是我恩师,我对他大恩未报,宁可自己性命不在,也决不能以一指加于恩师。”
玄寂怒道:“你还想抵赖?那么你掳去那少林僧呢?这件事难道也不是你干的?”
乔峰心想:“我掳去的那‘少林僧’,此刻明明便在你眼前。”说道:“大师你确定吗?”
玄寂和玄难对望一眼,张口结舌,都说不出话来。昨晚玄慈;玄难;玄寂三大高僧合击知乔峰,被他脱身而去,明明见他还擒去了一名少林僧,可是其后查点全寺僧众,竟一个也没缺少,此事之古怪,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慕华插口道:“乔兄孤身一人,昨晚进少林,出少林,自身毫发不伤,居然还掳去一位少林高僧,这可奇了。这中间定有古怪,你说话大是不尽不实。”
乔峰道:“玄苦大师非我所害,我昨晚也决计没从少林寺中掳去一位少林高僧。你们有许多事不明白,我也有许多事不明白。”
玄难道:“不管怎样,这小姑娘总不是我方丈师兄所伤。想我方丈师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门之尊,如何能出手打伤这样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再有千般的不是,我方丈师兄也决计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麻烦死了,你们要吵吵,去一边去,我这里治疗呢!”王帆对着几人不耐烦道,随手在阿朱背后点了几处穴道,这个伤势也算严重了,若是平十指出手治疗怕是用不了一刻钟便可痊愈,而王帆来治疗的话,起码需要半个时辰,逼出阿朱体内淤血才可以用回气疗伤治疗,否则直接用回气疗伤的话,会将淤血憋在体内,今后将是大患。
乔峰道:“拜托小帆了,不然咱们另寻一处安静之处再以治疗可好。”
薛慕华嘿嘿冷笑,道:“你们两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难道乔峰你还想能活着走出这聚贤庄么?”
乔峰道:“是活着出去也好,死着出去也好,那也管不了这许多。这位姑娘的伤势,总得医治才是。”
薛慕华道:“你这等灭绝人性之徒,今日定叫你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