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祭天地之礼,傲洺从怀中拿出一个月牙状物,随着口中咒语的不断念出,月牙状物逐渐从他的手中飞出,悬挂在中空之上,在静夜暗黑的树林中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以天之命,护我神族,以地之命,佑我国土。青玉珏,我以神族后裔之名,命令你即刻显现出圣女祭祀现在何处?倾城绝恋又在何地?说!”
青玉珏在咒语的催动下开始不断震动,白光大盛,隐有铺天盖地之势,傲洺的额上已经开始不断冒出细汗,施法力的手指也开始不断颤动。
“你竟敢违背圣命!”傲洺双指再度施力,面色因为青玉珏的抵抗而被怒气上冲变的灼热,语气更是变得严厉而不得违抗。
“神族已经将她放过二十余年,如今国内旱涝频生,天灾不断,傲来国子民已身在水深火热,你还要继续冥顽不灵护佑她们吗!信不信我现在就以抗命为由让你顷刻间变得荡然无存!她们两个你想护也护不住!”
兴许是傲洺法力的强压,又或许是他言辞的威胁十分得力,青玉珏不敢再多反抗,白光逐渐由强转弱,最后安静下来。
“还不快快将她们的线索显示出来!”
在傲洺的命令下,青玉珏周身一动,由身上骤然分离出一红一白两道不同的光,逐渐变成两道细线穿越树林不断向外延伸,去连向与它曾经同为一体的倾城绝恋,连向她的主人。
“王爷,两道线索分别通往不同的两个方向,咱们先追哪个?”小宝的身体高高悬于中空,于夜色中判别着两道光芒的延伸。
将双足轻点,傲洺轻松的飞身而上,与小宝并肩悬于中空,望着两道线索的延伸,久久的才道,“圣女祭祀的这道光芒为何如此之弱?”
“难道是圣女祭司的生命有危险?”小宝也看出了不妥,心中有些诧异。
“不可能,能躲过傲来国二十几年的寻踪之术,除了青玉珏的偏私护佑,圣女祭司的法力强盛也是功不可没,除非......”
“除非...圣女祭司的光芒如此之弱,要么是生命垂危,要么是尚未出生...难道,圣女祭司已经由天安排换了继承者...”
“走!先去查访倾城绝恋,青玉珏与倾城绝恋本是同生,找到倾城绝恋,再找圣女祭司就不难了。”
空旷的京都街道,除了独有的夜市尚有些人气之外,其余的无一不进入了夜色的迷梦之中,远远的街角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梆子声,当当当三下,打更人强作精神在街道上走着,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喊的洪亮。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突然,打更者的眼前一道红光骤然闪过,吓得他一遏,以为是哪家着了火,再定睛一看,那火竟然穿空而过,在天上悬飞,再定睛一看,那随着红火而飞的两道影子可不是人吗?也不对啊,人哪有能在天上斜着飞的?这下,不再动脑,打更人心中也有了答案,只吓得不断大叫,“我的妈啊,有鬼啊!有鬼啊!”
小宝随在傲洺身后追着红光,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喊有鬼的声音,他自然想不到是他们两人无意的飞腾吓着了别人,反而自己飞的一个不稳被别人吓着了。
“王爷,有人喊有鬼......”
傲洺的身形比他稳重的多,一顿都没顿的继续追着红光,没好气的道,“瞧你吓的那样子,你不是会收鬼术吗?”
“会收不代表不怕啊......而且咱们傲来国只要是有人过世,定会及时超度亡灵去往极乐世界的,哪里像在其他国家,冷不丁的总是遇见鬼,平白无故的吓人一大跳。”
在小宝还在闪着记忆抱怨的时候,傲洺已经随着红光停立在了一个王府门前,只见大门口高高的匾额上黑底金字的书着“城王府”三个大字。
掏出青玉珏,傲洺再次念动咒语,青玉珏顿时悬空,红光大盛,周身震动不已,那破体而出的红光迅速飞入城王府,与此同时,身处密室之中的慕皇城突然被一种灼热惊醒,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室的红光,那贴身而放的倾城绝恋因为红光大盛而震动不已,竟有脱体而出的挣扎之态。
“这是怎么回事?”被眼前奇异景象所震慑的陈敬宗惊诧不已,欲要上前相助慕皇城,却被红光抵挡的近不得身。
“是母后?”
沉寂多年的倾城绝恋突然变得如此异常,当与母后有关。慕皇城几乎是下意识的打开密室机关,随着红光的牵引,一路出得府门。
距离红光牵引的发光源越来越近,旋绕在慕皇城身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并伴随着红光牵引倾城绝恋离体力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同等甚至更强的抵抗之力。
傲洺不断的施加法力引诱倾城绝恋的归来,却有一种更强的力量在抵抗他的牵引,但还是能感觉到倾城绝恋的不断靠近,不由得法力输出更盛。
出得府门,一个青衣公子和一个少年书童即刻映入到了慕皇城的眼帘,不如心中所想,他的表情微顿了一下,便恢复如常。
“你是什么人?可是天山一族?”
青玉珏由空中落下,傲洺伸手将它收进了怀里。他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个身怀倾城绝恋的年轻人,只见他周身环有淡淡的乳白色光,以前心中的猜测方知已被证实。当年的圣女祭祀已经嫁人生子,难怪寻踪诀根本无法追踪,再加上倾城绝恋和青玉珏的护主,以至于现在才寻得踪迹。
“你可有娶妻?妻子是否已经怀有身孕?”傲洺直接反问。
“关你何事?你到底是谁?”
“你怀有我族圣物,竟没有听说过祭司长老吗?你母亲现在何处?”
“我母亲早已离世十几年。”
“去世了?前代圣女祭司去世了?”小宝急忙仰头望向天上的繁星,口里喃喃,“不可能啊,她的生命星还亮着,怎么可能去世?”
“生命星?什么生命星?”慕皇城内心大震。
“每个人出生,天帝就会为此人点亮一颗星,人死灯灭你没听过吗?那盏灯就是指你的生命星,一旦这个人离世,那代表他的那颗生命星就会流失光芒而陨落。”
“圣女祭司叛逃的事我可以请求祭司长老不再追究,现在,把倾城绝恋还给我!”
“你要我就给你吗?你谁啊你!”当他白痴吗?慕皇城有些愠怒,但不知怎的,对面前的这两个人,却天生有种亲密感。
“我是你小舅。”
一道凌厉的掌风扑来,傲洺轻巧的躲过,食指中指并拢,反身施了一个定身咒,尚在怒气中的慕皇城再也动弹不得了。
“你们是什么人!”后随而至的陈敬宗刚出府门就看到慕皇城被对方压制不得翻身的窘境,心随身动,下一秒一道迅雷之势的雷霆一掌破空而下直击傲洺的脑门,却被对方轻巧的一闪,扑了个空。
“你们怎么都不好好说话,上来就动手!”小宝迎身而上,接过了陈敬宗接下来的一掌,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最终被陈敬宗缠斗的烦了,施了一个定身咒把他也定住了。
“还是王爷聪明,就不该跟你们打!”
扯、再扯、使劲扯!傲洺拉着被定了身的慕皇城腰带上的倾城绝恋,卯足了劲儿也未能扯下来,脸却因为使力而憋得通红通红。
“糟了,大姐居然施了仙锁咒!难怪刚才施了那么多的法力都没用......”
“仙锁咒?那岂不是除了施咒人谁也无法解咒的吗?厉害!这么高深的咒术也只有圣女祭司才会用吧......”小宝两眼发光的望着倾城绝恋,内心充满了羡慕和崇敬。
“除非知道密语......”傲洺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虚指一点,解了慕皇城身上的定身咒。
“说,密语是什么?”
“哼。”慕皇城冷哼一声,也不作答,转身扛起陈敬宗就要回城王府。
“哎呀呀,这打不过就跑的架势,一定是我大姐生的娃娃!”傲洺拉起小宝颠颠儿的跟了进去。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啊?这么跑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又吃又喝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慕皇城坐在黄花梨木椅上,紧盯着傲洺和小宝这两个莫名出现还会咒术的家伙,自跟随自己进入城王府,见了吃的就尝尝,见了茶水就喝喝,见了椅子就坐坐,看见床也自在的去躺躺,简直是当自己家一样。
“我是你小舅!在外甥家里还要拿自己当外人,有你这么黑心的外甥吗?跟你母亲一样的黑心肝!抠门的要死!倾城绝恋也要施个仙锁咒,谁知道她会设个什么鬼密语!”傲洺跟随着慕皇城把他的王府审视了一圈,念在点心还算可口的情况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表示对王府还不错的赞赏。
“你母亲真的没告诉你密语是什么吗?”傲洺瞧着自己大外甥那隐怒未发的脸继续追问。
“我从没听母亲说过她有兄弟姐妹,你再敢妄自托大,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慕皇城随手拎起一盏茶杯朝傲洺扔过去。
虚指一点,眼看要砸向自己脸的茶杯倏地停在了半空中漂浮,傲洺伸手拿过轻轻的搁置在了茶桌上,嘴巴一撇,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说道,“为了逃避寻踪诀,她当然什么都不会说,搞不好连她告诉你们的名字都是假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我的的确确是你小舅,不管你信不信。”
“呵”慕皇城冷笑一声,“我母亲是天山一族的圣女,而天山一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我父皇灭了,如果你是天山一族的人,那当年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圣女祭司,啊,不是,早就听说大公主是最擅长搞怪的,没想到把自己高贵的身世编的这么离谱!听起来像是来自山沟沟里的。”小宝将刚喝进口中的一口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什么圣女祭司?什么大公主?你们两个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使用咒术?为什么会召唤倾城绝恋?甚至说母后还没有去世,现在又说什么祭祀什么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过往片段一点点在慕皇城脑中来回闪过,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
“被母亲欺骗的小孩儿真可怜......你舅舅我是傲来国的七王爷,你母亲是我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