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狼宗。
“宗主,近一年来属下经过多方探查,终于确定了杀害少宗主的凶手目今已经离开龙胤山庄。”杀手队长张鸿站在大堂上对着坐在高位上的胡恕说道。
张鸿面无表情地向胡恕报告,可是他内心里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脱离这个杀手组织,因为奎狼宗的宗主——胡恕铁了心要为其独子报仇。
这近一年的时间,胡恕打通各种关系,在月阳城查探龙渊的音信。终于从内外两院的一些人的口中得知,龙渊已经有一年没有出现过了。
往日里龙渊与他的师兄弟们都喜欢出庄玩耍,现在他不在了,只要有人稍加留意便能发现异常。
张鸿心里十分惶恐,胡恕若是真的要击杀龙胤山庄的弟子,那么他们这一个杀手组织内的所有人恐怕都无法寿终正寝。
杀手也惜命,毕竟张鸿不是视死如归的死士,在这一年来他在外奔波,也听说过一些秘闻。当年萧战秋后算账,将截杀过凌九天的杀手组织与散修武人屠杀殆尽。
这还不算,根据一些传闻,那些被萧战屠杀的人,不仅是死去那么简单,他们的魂魄或者残念都被萧战抹除个干净。
也就是说当年曾经对付过龙胤山庄弟子的那些人,在世上永永远远的消失了,无论阴阳两界。
张鸿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也是这个结果,他就浑身冒冷汗。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句话成了多少悍不畏死之人豪迈的慰藉。但是如果一旦触碰了龙胤山庄的底线,任谁都不可能再拿这句话作安慰,因为已经没有了转世的机会。
“龙胤山庄视门下弟子如命根,当年萧战因弟子被剿杀,一怒屠灭八方。如今凌九天又到了萧战那样的高度,若是有人杀了他的弟子,恐怕得乾坤动荡。”张鸿在心中自语。
“他去了哪里?”胡恕听到张鸿所说后,眼睛里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具体不知在哪里,但据宗里的探子回报,约莫两个月前有人在甘枣山一带见过他的踪迹。”张鸿答道。
“召集宗内所有杀手在大溏境内搜索,我要宰了他祭奠我的克儿!我每夜入梦都能听见克儿让我给他报仇……”胡恕两只眼睛里血丝密布,整张脸庞上都是疯狂的表情。
“宗主,现在宗门内只有玄字号和黄字号级别的杀手,如果全体出动可能会暴露,毕竟这些人武学造诣不高,在隐匿方面还有缺。”张鸿说道。
“嗯?天字号与地字号杀手呢?”
“宗主忘了,未来几年是北魏、大獠和西厦各城郡换届选举,宗内那个级别的杀手都已经被雇佣出去。而且已经进行了易容变换身份,不到约定的时间,无法召回。留在宗里的这个级别的杀手也因为宗主要查那个龙渊的行藏,被暂时交易了出去。”
大溏、北魏、大獠和西厦的地级行政单位中的官职都是以仿照古人选贤举能的方式产生。在这种选举方式下会出现多员竞选者,由民意投票决出最终担任者。
这种选拔方式几乎同时起源于大溏和北魏,之后大獠和西厦仿之。
既然出现多员竞争,其中必然滋生阴谋阳谋。每到换届选举的时节,杀手组织或者其他组织都会被政客大批雇佣,扮演保镖或暗杀者的角色。
这些政客往往都会扶植和雇佣国外的杀手组织,以免留下什么污点。因此各国的杀手组织都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得以生存。
奎狼宗内的天字号和地字号等级的杀手几乎都已经被北魏、大獠和西厦的政客雇佣去了。留下的少部分这种等级的杀手,也因为胡恕要对付龙渊,被本国政客雇佣。
月阳城杀手组织不敢进去,尤其是经历了辛二龙事件之后。所以胡恕为了查探龙渊的行迹,找到一些将相王侯,允诺了利益,这些人才让自己的子孙多留意龙胤山庄。
杀手组织一般不接受干扰本国政治的任务,譬如选举。因为在本国一旦任务失败就有可能被帝国顺藤摸瓜,而帝国对于破坏国策的行为绝不轻恕。这些进行任务的杀手若是失败了,就回不来了。
张鸿一想到胡恕竟然让天字号地字号的杀手在大溏接受这样的任务,也不难想到这个宗主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胡恕稍加思索,便眯眼道:“全部出动,什么都比不了为克儿报仇!”他没想到之前莫百年与莫百里等人暗中联合玄门的一些门派都没有让龙渊脱离武门弟子籍。现在胡恕不管后果如何,一定要杀了那个让他儿子致死的人。
必须死!
“有可能的话,把那个龙渊生擒过来,我要将他在克儿的坟前凌迟活剥。如果不行,也要带他的死尸回来,我要鞭尸!”胡恕的牙齿恨得咯咯作响。
“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量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过三阶或四阶高手的实力。”胡恕道。
“是。”张鸿应道。他虽然口中答应,但是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是不希望龙渊被杀死,否则他就要面临魂飞魄散的命运。
“反正我是不会出手的,黄字号杀手多是二阶高手而玄字号是三阶高手,地、天分别对应四阶和顶尖。希望这个叫龙渊的能有他师父当年的气概吧。”张鸿出了大堂,低声自语。
三阶高手,亦即三阶肄武者,在战力方面与气元境的武人相当;四阶高手能战化器境造极的武人;顶尖高手比肩气焰二叠的武门弟子而绝世高手则普遍被认为可以叫板气焰臻至的武人。胡恕就是一个准绝世高手而张鸿则是一个刚刚步入顶尖层次的肄武者。
远在万里的龙渊并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而凌九天也不曾想到龙渊身上的护身龙符会出现意外。
……
龙渊离开苍狼所在的山脉之后又行了一段时间,经历了差点被苍狼咬死的事情,他感觉背着争天尺太过危险了,力量被压制,也不能灵活腾挪。
于是他平时就将手上的绷带收起来,用身体承受争天尺的力量,危险的时候便将争天尺直接拿在手中当做武器。
失去了争天尺的重量,龙渊可以短暂的滞留虚空,甚至可以在半空中作较短距离的滑翔。
这段时间龙渊也在琢磨自己拥有的几部武功,当他想进一步理解舞空术时,发现创作舞空术的前辈绝对是个奇葩。
“满篇的之乎者也,明明能一句话说明白的,非得整成两句,需要多作解释的,又一笔带过。什么‘同理可证’、‘不难得到’、‘易得’、‘不妨设想’、‘显然’,这还想不想让人看懂了。”龙渊抱着那本《舞空术》,边看边抱怨。
书里的一些阐述经常到了关键时刻便戛然而止,让龙渊看得直皱眉头。
“三鼠说这本《舞空术》极难领悟,不是内容的问题而是阐述的不够精准,模棱两可,如果没有比较闲的时间,不建议我将真气融入体内,他当年也走过岔道。”龙渊合上书本,暂时不去考虑将真气融于体内,反正他现在也能以舞空术阐述的方法在空中作腾挪。
龙渊相信如果他成功地将真气融入体内的话,修习舞空术已经没有太大的障碍。
站起来舒展舒展筋骨,龙渊觉得全身还是有些疲累,虽然不像一开始背负争天尺那样累到全身瘫软。
以龙渊的蛮力来说是无法支持万斤的重量的,他身穿玄石重甲再背负争天尺,只能靠调动全身的肌肉和筋腱共同发力,再配合气海中的真气涌入体内才能正常的行走甚至跳跃。
因此每日龙渊赶路下来都累得不轻,身心俱疲。不过他也不是一直让身体处于疲累状态,所以他的力量在松弛有度的磨炼下在缓缓的增加。
现在的龙渊已经不知不觉间将力量与真气运用的越来越协调。
三日后,一片空地上,一个英俊青年和一个美貌少女正在被三个青年围困。
“哥!”美貌少女呼喊了一声,她的哥哥被对面两人拍中,横飞了出去。
英俊青年倒在地上,喷出一口血雾,他满脸蜡黄,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青年与少女正是以前曾出现在内院的元若沉与元若浮兄妹。
“若浮,你先走。”元若沉踉跄着起身,将元若浮推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对面三人中一个身穿橘色长袍的青年冷声道。
“西厦皇子盛意拳拳请二位去西厦作客,二位如此不给面子,可有些自视甚高啊。”另一个青年开口道。他抱臂而立,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皇子仰慕若浮公主已久,况且皇子天纵神武,与公主郎才女貌,若是能够联姻,北魏与西厦永结秦(溱)晋之好,岂不美哉?”第三个青年一脸微笑,卖相颇为不赖。只不过他的脸上稍微有些惨白,气血有亏,中气也有些不足,似乎是受过内伤。也正是因此第三个青年看上去让人有几分妖异的感觉。
“哼!西厦武盛道衰,壹品阁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像玄门一些门派那样把持帝国重器,也不想想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巴掌。”元若沉揶揄道。
三人听了元若沉的话,脸色均是阴沉下来。“巴掌”两个字是他们西厦武门的耻辱,尤其是壹品阁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