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占了姑娘的便宜后,对姑娘的父母始终会有些敬畏心理的。龙渊虽说无意占便宜,但依然还在此列。
夫人见龙渊恭谨的样子,心道:“这小子心思还颇为单纯。不过以他在龙门寨中的表现,这种单纯下好像还隐藏着另一重人格。”
“娘,你就这么想把女儿和馨儿推给人家啊。”小芸嗔道。
夫人叹了口气,道:“傻丫头。我还想让你在为娘身边多呆好些时日呢,不过你的心都跟人家跑了,就算为娘的不推,就能留得住你吗?”
小芸低下头不再说话,小手掐着衣裙上的带子。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下。”夫人道。
“哦。”小芸跟馨儿便离开了客厅。
龙渊从客厅出来后便取些金币到城中买了些冥纸和一块墓碑,扛着去了城外平阳葬身处。
这里的血迹已经成了一片片黑色的血皮,原先的工人尸首已经被夫人处理,运回各自的故乡,带着死讯和津贴。
龙渊为那一块土丘添坟,之后将墓碑立在土丘前,手指舞动留下了碑文。
“平阳大哥之墓,生于甲子年七月初五,卒于癸巳年八月十四。友龙渊立。”
因为不曾置办过红白事,龙渊也不去理会墓文的规矩,他相信平阳也不会在意这些。
之后龙渊入了山林,不久后便拿着一只烤熟的山鸡放在墓碑前,摆上一壶酒。
“平阳大哥,杀你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欺负你的牛二也被我杀了,明天我会去你的家里。我能做的不多,只能给她们一些财物。我知道这些东西再多也比不上你的性命,以后我会时常照顾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伤害。”龙渊将酒倒在坟前。
“平阳大哥,以前你经常把自己的饭分给我一半,现在你尝尝我给你烤的山鸡。你看,夫人为你建了一个亭子,叫平阳亭,你在下面安息吧。”龙渊点燃了手中的冥纸向空中一抛,灰烬四处飘扬。
收敛了心绪后龙渊便回了城。
“明天去平阳大哥家里,跟小芸说一声吧。”龙渊心道。
龙渊来到小芸门前扣了扣门扉。
“有什么事吗?”小芸问道。
“明天我想去一趟平阳大哥家里。”龙渊道。
“可是你的伤……”小芸面有担忧之色。
“不碍事,我像常人赶路就行了。不进行战斗没什么大碍。”虽说昏睡了这么久,但龙渊伤势过重,而且筋脉尽断,如果不是他的肌肉强横又是武人体质,早就残废了。
即便有着武人体质,他的伤至少也得半年才能完全痊愈。现在龙渊非常想安稳的休憩半年,但是时间不允许。按照他师叔的说法,还有两个月左右,《山海宝典》便会现世。
龙渊没这个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娘要把她们接过来,照顾她们的后半生。”小芸道。她回来之后也去了解了平阳的家庭情况,知道他家中有着久病缠身的妻子和害病的女儿。
“而且大嫂是女人,一下子要她接受失去了丈夫的消息不容易。我去了好些。”
“好。”龙渊道。
“我也要去。”馨儿不知道从何处蹦了出来。
“馨儿,不能胡闹。”小芸道。
馨儿努努嘴,旋即过来抱住小芸的手臂,道:“大嫂你能安抚,可是还有个小妹妹呢,与小孩子打交道姐姐你可不如我哦。”
看着馨儿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小芸也颇感无奈。
“让馨儿去吧。”龙渊道。
“龙渊哥哥最好了。”馨儿笑道。
龙渊轻笑,旋即问小芸:“对了,城中有方士吗?”
“有,城西有间伏羲堂,里面有个林政英先生,在一清城颇有名望。”小芸道。
“那我先出去一趟。”龙渊道。
“嗯,我也跟娘亲说一下。”
龙渊去了城西一番询问后便找到了伏羲堂。
“请问林先生在吗?”龙渊入堂询问道。
“你找我师父?请稍等。”一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出来招呼道。这个年轻人年纪大概二十,脑后留一个鸭尾巴特别显眼。
不多时从内院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眉毛浓重,双眉连于一处,国字脸庞而又瘦削,双眼逼射英气,身着灰青布袍,双手负后,直立如剑,浑身散发一股浩然正气。
龙渊见中年男子气质不俗,便知道他就是小芸口中的林政英先生。
“不知小兄弟有什么事。”林先生问道。
“晚生想让林先生为一个人招魂。”龙渊躬身抱拳道。
“尘归尘,土归土。既已离开了阳间,又何必强行将其召回。”林先生道。
“他数年没回家,在中秋节前夕遭歹人所害,本来是要与家人团聚的,奈何天不遂人愿,晚生想帮他了结心愿。”龙渊道。
“他是你的亲人?”林先生问道。
龙渊摇摇头道:“晚生和他非亲非故。”
“那我就不能帮你,如果你是他的亲人,我还可以用你的阳气为引,为他招魂。如果他还有亲人的话也可以。”林先生道。
龙渊皱眉,道:“他的亲人重病缠身,不能再失了阳气。晚生听说过一种方法,即使没有亲缘关系,也能做到。”
在洁彩坊龙渊听了不少鬼怪传说,招魂什么的他也听别人说起过,因此他知道即便不是亲人,还是可以帮亡者招魂。
“那种代价你付不起,我帮不了你,你走吧。”林先生让矮胖青年送客。
龙渊无奈,但见林先生态度坚决,只得摇头离去。
“师父,为什么不帮他?”矮胖年轻人问道。
“他身上阴气太重,应该是接近过死人,并且为那个死人换过衣服。那是一种以自身福泽换取死者来生福祉的仪式。再以他为引招魂的话会大失阳寿,所以我不能帮他。小海,我们伏羲堂守正辟邪,不能以这种代价来成全所谓的道义。”林先生说道。
“是,师父。”那个叫小海的矮胖年轻人应道。
旦日龙渊与小芸馨儿已经简单收拾了行李,出了城去。
因为争天尺不方便,他只带了一把黑剑傍身。
考虑到小芸和馨儿相随,龙渊一行行脚的速度不是很快。到了用餐时分龙渊便抓几只野山鸡烤了吃,不觉间行了一日的路程。
入夜,三人在一棵槐树下搭了一个帐篷,馨儿与小芸睡在帐篷内,龙渊在帐篷外打坐炼气。
冷月高悬,寒星点点,周遭的植被在深秋的寒气中,渐渐褪去了欣欣向荣的姿态,在月色的映照下那些落蕊显得格外的安宁,风一起,这些落蕊便成了夜的点缀。在本该静谧的夜里,远处传来秋蝉的残声,颇为怨怼地啼唱,不知道是被什么打扰了清梦正酣的睡眠。
忽然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几只叫天子从远处扑棱着双翅慌乱的飞走。
“嗷呜!”
一声呼啸声震彻山林,惊醒了修炼中的龙渊,也吓醒了两名帐篷内的少女。
龙渊警惕的看向声源,一只两丈长吊睛白额大虫正向三人处狂奔而来,速度惊人。
“剑齿虎。”龙渊见到白额大虫心里也是一惊,这是一种一阶异兽,凶狠残暴,喜欢吃人。
虽然剑齿虎不如龙渊以前遇到的朔风虎那般难以对付,但依旧不可小觑。因为龙虎类异兽在同级中往往属于统治者。
“糟了,现在的身体状况难以对付它。”龙渊感觉到有些麻烦。若是以往他在变身僵煞体,以争天尺作武器的情况下,斩杀这只剑齿虎也并非难事,可现在他身上有伤,不宜战斗。
剑齿虎奔跑速度不慢,龙渊来不及多思冲进帐篷将两个少女分别揽在臂弯里。
当龙渊冲出帐篷时,剑齿虎已经扑到了近前,虎爪直接扒向了龙渊左臂里的小芸。
“啊!”小芸吓得惊呼出声。
龙渊猛地半转身子,将小芸移开,后背露在了虎爪之下。
嗤啦。
挪开小芸是龙渊情急之下的举动,他身上有伤,来不及运气护体,于是后背就被虎爪硬生生的抓了三道血痕,登时皮开肉绽。
龙渊强忍剧痛一步跨出躲开剑齿虎的一扑,纵身一跃到了一棵槐树的树枝上。
剑齿见猎物上树,狂吼一声,震得槐树原本垂垂欲坠的枯叶纷纷簌簌而落。
槐树上两个少女在龙渊臂弯里吓得瑟瑟发抖,龙渊也是深吸一口气。
好险。
“好冷……”
一道娇软的声音从龙渊右臂弯里传出,龙渊一扭头,才发现馨儿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
龙渊一愣,旋即把目光移开,道:“馨儿,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馨儿娇滴滴地羞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睡觉的。”随后因为耐不了寒气,向龙渊怀里拱了拱。
龙渊揽住馨儿的手臂紧也不是松也不是,随即问道:“你的衣服还在帐篷里?”
馨儿轻点螓首,呵气如兰。
龙渊稳住两人,解开斜背在后背上的黑剑而后将自己的衣衫褪下,裹在馨儿身上。
“龙渊,怎么办。”小芸皱眉道。
龙渊看着树下的剑齿虎盘桓在下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一旁的馨儿虽说穿了他的衣物,但他向来只穿一件单衫,披在馨儿身上终是不能御寒。
龙渊对馨儿道:“你再坚持一下,我给你拿衣服去。”
“龙渊大哥,不要去,太危险了,你的伤还没好呢,我可以的……阿嚏!”话还没说完馨儿就打了个喷嚏。她低下头,一脸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