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阙震惊地说:“你竟然是莽林中的异兽?”
“没错!”北鳞肯定道。
“怎么会这样!”陈阙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拜入神宗门下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北鳞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没想到吧……我在神宗数万年,论资历,我比你还来得早,你说,我是不是神宗的人呢?”
“你想怎么样?”陈阙试探性地问。
“我想怎么样?”北鳞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憎恨和厌恶,“我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你可不要说你未曾猎杀过莽林中的任何一头异兽,你们以莽林作为神宗初试,因此,每一位拜入师门的弟子手上,都沾有莽林异兽的血,正是因为你们,我整日都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不曾有过一天的安宁。”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陈阙打断他的话说,“你们终究是异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异族,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们神宗从不滥杀无辜,若是你们异族安分守己,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陈阙的话一下子就激怒了北鳞,只见北鳞红着眼睛,发出粗重的鼻息,大叫着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上面聚满了妖力,猛地朝陈阙的头打去,就在此时,陈阙也伸出一只手,接下他这一章,北鳞用了很大的力气,况且还夹杂着妖杞囊的妖力,陈阙要接下这一掌,自然要费些功夫,现在两人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没过多久,陈阙的表情已经拧作了一团,咬牙切齿,一口一个字地说:“你……是……妖……族。”
北鳞不屑地冷笑道:“哼,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既然这样,那我更不能放过你,你就把尸首留在这里吧!”说着,另一只手上也聚满了妖力,打向了陈阙,陈阙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坚持接下他的攻击,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过个一时半会儿,自己一定会支撑不住。
于是,陈阙顺势躺了下来,因为北鳞过度用力的缘故,他的身子也一不留神儿地往前倾,就在这时,于七突然用脚踢向他的腹部,毫不留情,猛地一蹬,北鳞就这样被踹了出去,陈阙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二人一同起身,北鳞道了句:“可恶!”
随后,二人二话不说就打得不可开交,陈阙一记横扫腿,北鳞顺势向后稍稍弯腰,再猛地向前打出一掌,陈阙侧过身子躲闪,一把抓住他攻过来的手臂,用犀利的目光看着他,北鳞想要用另一只手挠他的脸,但却又被陈阙一把抓了住,北鳞用力地向前,陈阙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他将脚一横,才勉强抵住,差点就要掉到湖泊里,现在离湖泊不到半毫的距离,若是刺骨鱼王此时出现,那自己必死无疑。
陈阙将手向外一甩,连着他的手一起甩开,不再纠缠在一起,随后,又将内力凝聚到手上,朝着北鳞的胸脯打去,但是北鳞偏偏不让他如愿,突然趴下了身子,双手触地,脚擦着地面也来了一记横扫腿,陈阙见势不妙,反应迅速地纵身一跃,再由上而下地向北鳞打出一掌,北鳞抬头见他这样,灵活地滚向了一旁,让陈阙再次扑了个空。
趁陈阙刚刚落地,重心不稳,北鳞立马上前向他打出一拳,陈阙直接用手格挡了下来,随后再用这只手以飞快的速度从他的拳头下方绕过,伸出两指,施以内力点在了北鳞的腹部,北鳞瞬间觉得疼痛无比,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这时,北鳞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终究不是陈阙的对手,便图谋不轨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于七,凝聚一道妖力向他打出,陈阙看到后,立马一个劲儿地扑向了陈阙,挡在了他的面前,就因为这样,陈阙口吐鲜血,单膝跪地,不服气地看着北鳞,心力交瘁地说:“好卑鄙……”
“卑鄙?”北鳞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谢你这么夸我?”
说完,又对陈阙下了杀手,一只手凝出一道妖力,猛地击向陈阙,陈阙用内力格挡,此时二人仍旧僵持不下,不耐烦的北鳞说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垂死挣扎。”然后,另一只手上也凝聚出了妖力打向他,加大了力度,陈阙受伤不敌,倒了下去。
“我倒要看看,现在谁能救你们。”北鳞势在必得地走向他们二人,突然,随着湖泊的震荡,刺骨鱼王一跃而起,北鳞走着走着,发现面前的一块地方变得一片漆黑,那是被刺骨鱼王的影子给遮住了,北鳞慌乱地转过身,用尽全力抵挡,片刻,才将鱼王重新击入水中,再转过身时,已经不见陈阙和于七二人的踪影。
北鳞喘着气,暴躁地喊道:“啊!可恶!”后来,双腿无力地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心想:“完了,竟然还是要让他们跑掉了,这下死定了,他们一定会带着其他人找我算账,我必须有个万全之策……”
陈阙背着昏迷不醒的于七,并没有去找师父告状,而是径直来到了归元堂,现在他们二人急需疗养。
一入归元堂,草药的气息便扑鼻而来,陈阙在门外大声喊道:“薛大夫!薛大夫!”
归元堂堂主薛壶并未出来,赶忙出来迎接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柳贺央。
“来了,来了!”柳贺央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呼小叫,便匆匆忙忙地出来。
“快!快!”陈阙慌乱地喊着,“贺央兄,他受了重伤,你快给治治!”
柳贺央的目光朝陈阙身上的那个人看去,定睛一看,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是先前在莽林受了蛇毒的于七,现在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快跟我来。”柳贺央给陈阙带路来到了病房,示意他将伤者放到床上,陈阙小心翼翼地放下后,立马闪到了一旁,为贺央提供治疗的空间,贺央先是为他擦拭了嘴角的鲜血,再把他的衣袖向上拉去,好为他把脉。
须臾,贺央心中便有了答案,起身前去抓药,煎了给他喝,同时,还注意到陈阙身上的伤也是不轻,便关心地开口问道:“陈阙兄,你也受伤了,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你现在需要静养。”
“哦!不必。”陈阙坦荡地说,“我自行调养便好,倒是于七,他怎么样了?你刚才可诊出什么没有?”
贺央胸有成竹地对他说:“放心吧,他虽然受伤很严重,但是却不至于性命堪忧,我只要为他找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药,再给他输一些真气,他再自行调养,基本上就无碍了。”
陈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便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你师傅呢?方才在外面大喊半天都没反应,倒是把你给请出来了。”
柳贺央轻声笑笑说:“我师父出门采药去了,据说是有一个非常名贵的药材,只有今时今日才会出现。话说你们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是遇到什么敌人了吗?”
陈阙一筹莫展地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改日,我再与你详谈,现在我要去见师父,于七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便跑了出去,贺央也没什么机会多问。
陈阙跌跌撞撞地回了奇阳宫,看到正在练功的师父,急忙地上前喊道:“师父!师父!”
方战岩看到陈阙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便连忙扶他在石凳上坐下,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大事不好了!”陈阙慌乱地说,“莽……莽林……”
“到底什么事情?你先不要慌张,喝口水,慢慢跟我说。”方战岩说着,细心地为他倒了一杯水。
陈阙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大口地喘着气,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莽林有妖族的人出现!”
“什么!”方战岩大吃一惊,感到不可思议,“莽林里面有妖人?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陈阙肯定地说:“千真万确!我和师弟都被他打得重伤不已。”
“竟然会这样!你师弟呢?”方战岩迫切地问道。
“我已经将他送去归元堂疗伤了,我知此事不简单,便速速前来向你汇报了。”
方战岩点点头,陈阙又问:“师父,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我得先去请示一下掌宫和你吴谋师叔。”
陈阙答应道:“好,那师父快去快回。”
“嗯,你在奇阳宫等我回来便可。”说着,转身正要离去,却又突然回头问道:“对了,对方有多少个人?”
“一人。”陈阙不禁低下了头,羞愧难当地说。
方战岩立马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眼神当中充满了怀疑,反复地问道:“只有一人?”
“对……”陈阙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一人……”
“难道是妖帝妖杞囊混进来了?”方战岩不安地问。
“不……不是,不是妖杞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