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谐一行人抵挡了淙南派后,便择了一处开阔地带,在此稍作歇息,并呈上了几壶茶水,供众弟子饮用,以缓解疲惫。
被困在牢笼中的瑞霜看到这些人有水喝,不禁也想讨一杯来,便冲着他们大吼道:“喂!本公主也渴了,还不快快端碗水来?”
分发茶水的弟子许是心善,见瑞霜讨水,正要端着茶碗向她走去,却忽然被高谐阻止。
只见高谐上前伸出一只手挡在那名弟子面前,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那名弟子看了看瑞霜,本想解她一时燃眉之急,可又怯生生地看了看掌门,只得无可奈何地离了去。
瑞霜见那名弟子走了,连忙冲他喊道:“诶!你干嘛这么急着走啊!要走也先把水给我再走啊!喂!”
魔霄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安慰道:“算了,瑞霜妹妹,这些名门正派都是一个德行,既然我们落在他们手上,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瑞霜不甘心地赌气道:“哼!真是可恶,等我出去了,非叫他们好看!”
“哟?还想出去呢?”高谐来到牢笼面前,极具挑逗意味地说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大吵大闹,而是乖乖地待在这笼子里,安分守己,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会赏你一碗茶水喝。”
高谐说完,端起手中的木碗,放到嘴边,大声地嘬了一口,刻意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摆明了是要馋死瑞霜。
瑞霜本来也觉得挺口渴的,但一见高谐这副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样子,便又全然没了畅饮的心思,径直指着他丑恶的嘴脸骂道:“哼,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就会以多欺少,趁人之危!本公主才不屑喝你的茶水!”
“好啊。”高谐得意忘形地答应道,“不喝就不喝,你这样,倒是正合我意呢,反正最后渴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干脆就这样望梅止渴好了,哈哈!”
“你……”瑞霜径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气哄哄地“哼”了一声,之后便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这时,虞溪英突然放声对众弟子喊道:“众弟子听令,再歇息片刻后,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是!”众弟子齐刷刷地答应道。
高谐一听他们要走,赶忙上前劝阻道:“虞掌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出发?我们也不急着赶这一时的路程吧?”
虞溪英委婉地说:“多谢高掌门招待,不过在你门下多有叨扰,我等自当速速离去,早日将这妖人绳之以法。”
“虞掌门真是太客气了。”高谐极力挽留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日夜不停地长途跋涉终究是太过耗费心力,不如在此多多休息个一时半会儿,才能有力气赶路啊!况且将妖人绳之以法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们已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虞掌门但可放心歇息。”
“高掌门好意,虞某人心领了。”虞溪英笑着说道,“只是在这停留的时间一长,恐生变故,还是快快将他们带回去,等着妖魔两大统领乖乖上钩为好。”
像高谐这样工于心计的人,一听虞溪英这话的意思,自然而然就会以为她也起了和自己争夺牌匾的歹念,而事实上,虞溪英只是单纯的希望,如此重要辉煌的时刻,可以发生在自己的落悠派而已,这样,也不枉师父当年临终前,将门派托付给自己。
正当高谐愁眉莫展,绞尽脑汁想要将她留下时,一个飞快的身影突然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高谐和虞溪英一惊,立马顺着那个身影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他竟然是直奔着牢笼而去的。
此人在靠近牢笼之时,一手凝聚内力,猛地拍向拴着笼子的枷锁上,可惜三大掌门在这枷锁之上施加了法术,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
笼子里的瑞霜和魔霄顿时吓一大跳,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身子,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魔君,魔夔。
魔霄惊喜地脱口而出道:“爹!”
瑞霜则喜上眉梢,彬彬有礼地喊道:“魔伯伯!”
高谐和虞溪英观他高大魁梧的背影和那对华丽的黑色羽翼,也一下子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高谐惊呼一声:“不好!”
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一个箭步朝他冲了过去,径直对着他的手脉砍去。
魔霄大喝一声:“爹!小心!”
魔夔不由得把手缩了回去,并向后翻了个身,落在地上站稳脚跟后,不忘对笼中二人喊道:“霄儿,瑞霜,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们!”
一听这么大的动静,正坐在地上休息的众弟子纷纷起身,握紧了剑,全都变得高度紧张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魔夔,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反击。
站在魔夔身后的虞溪英见他正背对着自己,觉得这是一个下手的最佳时机,便执着剑,二话不说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魔霄见了,惊呼道:“爹,小心你后面!”
魔夔眉梢一紧,半转过头,往后面瞥了瞥,就在虞溪英即将刺到他的那一刻,魔夔突然来了一记后空翻,从她身上跳了过去,让虞溪英扑了个空。
虞溪英见他躲了过去,便收起了剑,及时止步,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面向魔夔。
陈伍常则带领其余的弟子,与之站在同一战线,挡在瑞霜和魔霄的面前,犹如许多只饥不择食的豺狼野兽,似是要将魔夔的性命留在此地。
魔夔把手一挥,不屑一顾地说:“哼,原来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只会玩这种暗箭伤人,背后偷袭的下三滥手段么!”
虞溪英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如果是对付你们这些异族之人,那么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为正道而战,为天下的黎明百姓谋福祉,我问心无愧!”
“哈哈。”高谐忍不住大笑道。
而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也是显而易见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魔夔这一遭,来得是刚刚好。
正当高谐一筹莫展时,魔夔就突然杀了出来,这倒是正合自己的心意了。
看来这回,虞溪英顶多只能将他们就地正法,再想要带回去,定是绝无可能了。
高谐试探性地问道:“没想到魔君竟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护子心切啊!只是怎么没看到妖帝前来呢?”
“对付你们这些三教九流,我一人足矣!何须妖帝相助?”魔夔放下狠话道。
陈伍常不敢相信地说:“哦?听魔君这话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人前来了?”
“不错!”魔夔大大方方,不假思索地承认道,即便是有伤在身,也丝毫没有畏惧他们的意思。
高谐轻蔑地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说道:“只怕妖帝是沉浸在妖族血流成河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所以才没有和你一同前来吧?”
魔夔眉梢一紧,为千面狐抱不平,怒气冲天地吼道:“你们还好意思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不足挂齿的小门小派,连血洗妖族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高谐挑着眉头,有条有理地说:“魔君是不是对其中有什么误解?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等名门正派斩妖除魔,讨伐异族,乃是天经地义,民心所向的事情,这又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
魔夔死死地盯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哼,小人得志。”
虞溪英提起剑,不耐烦地说道:“跟他废什么话,一剑将他杀了便是,看他死到临头,还敢不敢嘴硬!”
“杀我?”魔夔眯着眼睛,诧异地重复一遍道,“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岂有此理!”一向争强好胜的虞溪英万万忍不下这口气,毅然决然地朝他冲了过去,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殊不知早已被高谐当成枪使。
面对来势汹汹的虞溪英,魔夔急中生智,扇动自己的翅膀,卷起地面阵阵飞沙走石,掩盖她的视线,就连虞溪英身后的弟子,也不免跟着一块儿遭殃,只得拿手挡在面前,生怕沙土灰尘飞到自己的眼睛里。
虞溪英的动作不由得因此慢了下来,而一旦她的动作慢了下来,便会露出破绽,那即是魔夔进攻的绝佳时机。
只见魔夔纵身一跃,借着翅膀,轻而易举地飞到了半空中,伸直一条腿,自上而下地迎着虞溪英俯冲而去。
虞溪英勉勉强强地睁开一只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向前望去,却猛地发现,已然不见魔夔的踪影,同时,又感觉到上方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过来,眯着眼睛抬头一看,终于是发现了魔夔的踪迹。
情急之下,虞溪英赶紧横着剑挡在斜上方。
魔夔一脚下去,虞溪英便受到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冲击力,双脚擦着地面,止不住地向后滑行。
紧接着,魔夔于半空中转了几圈,一手凝聚内力,二话不说,朝她飞了过去,不往她脑门儿拍上一掌,难解自己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