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脚下，徐长卿照往常的习惯，每天凌晨在冰雪覆盖的山谷之中练剑。

只可惜，练剑的人一直在，而看剑的人，却早已去了。

此去非彼去，却对于其中任何一方来说，都只是更加难以接受的事罢了。

“为什么...”

空旷的山谷之中，再度响起了这一疑问，几年来，每天凌晨，毫无例外。

徐长卿持剑一斜，劈出一道无形的剑气，在劈出时，十余米外的巨石已然出现寸寸新增的裂缝。

虽是不满意自己的成果，但徐长卿还是收起了剑，在原地站立着。

不是因为累，更不是因为时候到了，原因只不过是，他看见了有人来找他。

“掌门师兄！上辈长老他们找你有事，好像是要商谈些什么。”

某个同辈的蜀山道士乘着飞剑来到徐长卿前方，并且也不下来，直接就喊了起来。

徐长卿见此，有些奇怪，就算是蜀山身为人间正道，不需要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礼仪，但遇到师兄师傅师叔之类的长辈来说，行礼是必须的。

而这个弟子非但没有下到地面来做一个最基本的礼仪，而且就只是在剑上喊了一句话。

这不禁让他奇怪，是有多着急的事情，才能让蜀山弟子不安成这样？

“我知道了。”

说罢，长卿将剑掷出，轻身一跃，跳上飞剑，朝着无极阁方向飞去。

他的速度极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下了剑，徐长卿看到无极阁禁闭的大门，心中毫无波澜，更不奇怪些什么，直接走入其中。

一入无极阁，徐长卿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诸位师伯，这是？”徐长卿掌心向上，指尖指着站在三个长老一边的杨飒。

“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杨飒随意调侃一句，随后吩咐一个长老说道：“把事情说清楚，让他自己解决。”

“是。”被吩咐的那个长老回身对杨飒鞠了一躬，才开始对进入无极阁有一小会儿的掌门徐长卿说话。

“长卿啊，刚才发生了一些危急之事，你灵力低微，方才不知道发生在无极阁中的惨案。”

徐长卿淡泊的心境有了一丝波澜，他问道：“敢问师伯，是什么事情？清微长老和师傅是否是去处理此事？”

这个长老点了点头，肯定道：“的确。”

徐长卿滞了几秒，低下头，半跪下去，说道：“还请长老告知。”

“事情我自然会说，但在此之前，我先问长卿你一个问题。”

“是。”

徐长卿这才站起身来。

“长卿如今你已经多少岁了？”

“三十有二。”

“三十多年了...但你的年纪，实际上都和我们五人相当，这才让清微师兄让你提早当上掌门。”

话说到此处时，长卿莫名感到了丝心痛，指甲戳进了肉里。

但话并未因长卿的一些小动作而停止。

“但你可知，你这掌门，名不副实？”

“为何？”长卿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回到了和长老的交谈中。

“这暂且不说，你心中可有天下苍生？”

“这，自然是有的。”徐长卿被长老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怔了一怔。

在回答时，徐长卿仿佛看到了一边的杨飒，好像笑了一下。

但仔细看去时，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

“长卿，注意些。”长老发声，令徐长卿没再看杨飒，继续问道：“那如果，要你再一次选择，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你的师傅，和清微师兄，你会怎么选择？”

“这我...”

徐长卿的眼里，似乎混沌起来，让人看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很快，仅仅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已想好选择。

“以天下苍生为第一。”

自从当上蜀山掌门，徐长卿舍弃的已经很多了。

“好！”长老退后几步，脚在地上一跺，一个白色的光墙出现在他们三人与杨飒之间。

长老高声说道：“进去，成仙与否，能不能成为掌门，来平定六界，或是只有人界，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无从干预。”

徐长卿仔细看着光墙，但却看不出些许奇异，只是亮白而已。

但当他听到长老的这话时，神情忽然一变。

“是！”

长卿没再多说，只是依次看了三个长老每人一眼，最后再看了杨飒一眼，嘴角勾起莫名笑意。

随后，他向光墙走去，一经踏入，完全来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清微长老？”看到在原野上疯狂布阵的清微，徐长卿故作惊讶地说道。

无极阁内，三个长老如灰尘般散去。

杨飒擦了擦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出无极阁。

就在徐长卿走入光墙内的一刹那，杨飒便已得到了徐长卿身上关于女娲圣地的气息。

而他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去女娲圣地瞧一瞧。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得离开人界。

人界太大，虽是在这个混沌，或是说这个宇宙中不起眼，但对于天仙来说，也不算是一个狭窄的地方，甚至对于杨飒来说，还算是很大。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杨飒都还没有依靠以蜀山为中心的神念网探测到女娲圣地的存在，其所覆盖的，也只有百分之一个人界的大小。

但一得到气息，杨飒便可以通过在人界外来进行观测的手段确定女娲圣地的位置。

在混沌中，杨飒将手中一团被固化的气息完全融入混沌，以此来销毁，随即锁定刚才确定好的位置，一头扎进了人界。

穿透多少层的界壁，杨飒深入人界，达到了寻常人类所居住的地方，在人界的东西交界处，更是在南北的交界处。

之所以这么杂乱...其实只是因为没什么人闲得无聊给人界分地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