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敬冷冷一笑,“在她们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而己,不是选你,而是活该你倒霉碰巧被她们遇上了。要说惨,你的遭遇跟她们祸害的其他人相比还差的远呢……”
杨敬说的相当严肃,但高汉从她微翘的嘴角上却察觉到了一丝笑意,知道杨敬这是在吓唬人,所以十分配合地拍拍祝震的道:“节哀吧,谁让你自己老是情不自禁呢?”
自己险些没命,更悲剧的是往后当不成男人了,祝震不相信还有人比自己惨,抱着高汉嚎啕大哭,“先生救我,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高汉一个掌刀击到他的脖后,把他打昏了过去。虽然祝震失精时短不会断子绝孙,但精心调理一阵子是少不了的,这时候可不敢让他伤神太过。
让段虎给祝震穿上衣服,背着他回营地,高汉和杨敬在后面谈起碧鸡山两女的事儿。
“你下手也太狠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着,我瞅着都瘆人。”
“碧鸡山的人男盗女娼,这些年可没少作天怒人怨的勾当。”杨敬杏眼圆睁好不愤恨,“他日咱们打上碧鸡山,你只需留意有几个臂绑白色丝绸的人外,其他一个不留!”
高汉轻轻拍打着杨敬的后背岔开了话题,“那两个女人跋山涉水地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杨敬咬牙回道:“除了害人她们还能干什么?只不过这回害的是咱们的仇人,无需理会。”
“咱们的仇人,谁啊?”
“高定邦。”
高汉脚下一顿,“怎么害的?”
“碧鸡山唆使胡浪鬼主蛊惑高北方越境挑起纷争,来此传递命令的便是那两贱妪。事未果人也被大唐缉拿,碧鸡山尚不敢明着与大唐对抗,这两贱妪只好迁怒于叟人。高北方的曲部六百男丁无论老幼全被她们采了一遍,都成了废人。”
“我去!她们这瘾也太大吧?”
高汉相当惊骇,高北方的事儿距现在不过三个月,消息传回这里最多两月而己,排除大姨妈来的日子,算下来这两****得日御十几男才能一尽全功,这等本事……
“这就是媚术的厉害,采阳补阴、延寿保春,要不然凭她们六十多岁的年纪怎会如少女一般狐媚?”
“呃……”还担心人家大姨妈呢,人家那岁数早就绝了天葵了!高汉有点替祝震感到悲哀,如果让他知道是被两个老巫婆给祸祸了,不知会作何感想?随即,高汉被脑中又冒出的一个疑问给吓到了,“媳、媳妇儿,你以后不会用这样的媚术对我吧?”
“当然不会。”杨敬嗔笑而语,那媚眼抛的一漾一漾地,让高汉的心都醉了,“不过,如果你要敢对不起我们姐妹三个,我可能会忍不住也拿你试试……”
“别,千万别,咱不带这么试的。”
杨敬没放过他,歪着眼睛瞅高汉道:“你可知道叟帅高定邦的下场?被她们连吸五昼夜,然后做成干尸送给了昆明人,权当勾结的献礼。”
“这两老巫婆还真够狠的……”高汉想象着高定邦皮包骨的惨样子,不禁亡魂大冒,啥色心都没了。
“这不算完,她们还与胡浪鬼母一道把那些成了废人的男子和老幼全部杀了,只把此曲部的四百青壮女人全押往了胡浪山,作为予杀予辱的奴隶,现在这里由昆明人实际控制。这两贱妪是回碧鸡山复命路过之里,随便采了祝震一回。”
“还真随意……”
高汉没亲身体验过媚术,很不能理解这种糜烂的行为对增进功力有何妙处,但据杨敬所说,与碧鸡圣母相比,这两老巫婆的作为还是小巫见大巫,算不得什么。
虽然杨敬语焉不详,但高汉从两个巫婆的行为上也明白了杨敬为什么那么恨碧鸡山,作此等惨绝人寰、天怒人怨的事儿,是个正常人都会对她们恨之入骨。
高汉停下了脚步对杨敬提议到:“此事的始作俑者两死一存,我们不如这就去胡浪山,除了那个狗屁鬼母,救出那些奴隶。”
杨敬可没有高汉这么热心肠,闻言一皱眉,“事不关己、任他死活。再者,不是我太过凉薄,行侠仗义本意不错,但那些叟人风俗与汉地迵异、不通礼法,未必会因此感激咱们。”
高汉一摆手,“我为的是人性,又不图她们感念。此是部民私斗,嶲州官方想必未必能获知,即使知晓恐怕也不愿插手,只能由咱们来管。”
杨敬劝道:“胡浪山距此地百里,也与越嶲一北一南,山路难行,来回辗转怕得十余日,霍氏的事你不怕耽误了?”
高汉决然道:“让祝震和段虎他们手下先走,就咱们两个去,事后紧赶一点儿就是了。”
高汉执意要去除恶,杨敬也没法,两人回到营地仔细交代了一番,便带着装备连夜向北急行。
根据杨敬对那两妪的审讯,她们所做的下作事己经有十余日了,高汉对那些可怜女人的命运相当担心,催促着不很情愿的杨敬尽量快些赶路。
古来多少豪义人,专打世间不平事。这世上不光高汉一个古道热肠的人,还真有其他唐人插手管了这件事。出头管这件事的人高汉还挺熟悉——卓家大公子卓川卓不悔。
自与高汉在雅州一别已逾三月,卓川放下争夺家产的执念复归军中,如今已经被章仇兼琼委任为嶲州折冲府左果毅都尉,正六品下武官。卓川之所以提升如此迅捷,乃是章仇兼琼钻了一个时局的空子。
此时的大唐府兵制已经名存实亡,开始向募兵制转换。一些边区州府对这种转换还不适应,募兵事项极难开展。朝廷不得不加大攫升的力度,以鼓励边将、边人多为朝廷出力,尤其在当下西、南战事如火如荼的情况下,这种需求更加迫切,选择武官的尺度放的很宽。
朝廷需要人,而卓家久居蜀地人脉深厚,光本家卓氏子弟就数不胜数,何况卓家有的是钱,重赏之下必得勇夫,组织一只边军自不在话下。卓川利用自家优势,几天之内便拉起了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而且武备齐全,一概未让官家操心。
章仇兼琼多精明的人呐,他知道想要在蜀地作出成绩,拉拢诸如卓氏这样的名门望族是必须的,所以立即破格提升卓川。同时一纸奉章飞递兵部,说明理由走程序。当然行贿是少不了的,钱物也由卓家所出。
兵部掌管着六品及六品以下的武官选授、考课,主持武举及军令、军籍和中央禁军训练。
破格提升一个六品边将在那些京官眼里不算什么,加上厚礼兼局势所需,更主要的是卓家现已不是当初的商户,而是仕族了,而且传承千多年,名声远播,这面子也不能不给,别人也说不出啥来。
所以几方因素结合下来,兵部司的任命下达相当快,来回不到一个月,卓川就由一个戍主变成了下府可管八百人的果毅都尉。
卓川的为人很踏实,选兵挑将全找有底子的人,接到任命后没有冒然赶赴嶲州上任,而是报请章仇同意后在雅州对兵丁进行集训。
本来卓川还要继续训练,但五日前他接到章仇的命令,让他马上去嶲州宁远军接防。那里的兵将坚守三年了,人人思归,又紧临吐蕃,南扼诸诏,万不可有失。
卓川知道,只凭五百唐兵是挡不住吐蕃和诸诏进攻的。好在章仇兼琼不是让他这半府人涉险,他还派了其他折冲府的兵将直接去了诏地支援蒙舍诏。
这样一来,卓川他们不过是防守要塞而已,压力并不大,换句话说是让他渡金去了,过个三年两载的就把他调回来,继续升官。
受命南行的卓川立马带人南下,走的便是灵关道。这一日本想快些走到达罗山城歇脚,却因雨不得不入木瓜岭暂避,由此发现了在岭上顶雨劳作的女人。
那些女人可不是一两个,而是好几百,比他们这些唐兵还多,并且有人看管。卓川的部下自然奇怪的很。斥候打探清楚后立即向卓川进行了汇报,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被胡浪鬼母抓来的叟人,还有些是以前被强行虏获的其他曲部的人。
卓川虽是武夫,但家道殷厚,又久读诗书,对这类事情自然看不惯,立即决定对这些可怜的女人进行解救。
心是好心,只不过结果却不怎么好。
卓川知道一些当地的风俗,采取的手段还是很温和的,没敢杀奴役那些女人的人,只驱离了事。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得带着女人们赶紧冒雨进入罗山城。
这一行连女人带兵士一共一千多,行动起来很麻烦,好半天才集合完毕,还没等下山便被闻讯赶来的胡浪山的人给截住了。人数不算不多,只有数百,各持奇形兵刃,刀枪剑戟地那叫一个全乎。
开始,卓川还想与之沟通,希望和平解决。可是人家只围不攻,更不言语,沉默地示威让卓川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