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完毕,高汉和相关人等入帐详谈。
要说寒星和鬼牙也真够衰的,眼瞅着高汉他们这些高手倾巢而出,营地里只剩下一帮子普通唐兵在演练着什么。
寒星武力虽高,但不知兵,不知道雷万春和南霁云在指挥着唐兵演练攻防战阵,而且还是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用长以制短的“鸳鸯阵”。
“鸳鸯阵”每阵仅由十二人组成,手持滕牌、狼筅、长枪、短刀四种兵器互相配合,二百多个人分万二十来组,围着中心帅帐进行演练,想不看得眼花瞭乱也难。
高汉把狼筅改成了弓箭,一来是狼筅这东西现做不易,二来是根据南疆的特点进行的改变。
最主要的是此阵是戚继光抗击倭寇时发明的,跟现在还隔着好几百年呢,寒星上哪知道去?所以乍一闯营便被这些极其“普通”的唐兵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正应了此阵创制的初衷,想来此时戚继光若是有知,必会欣慰异常。
中心帅帐前立有一个高杆,上挂帅旗,旗下一篮,晚上是警戒哨,白天是指挥战阵的平台。
雷万春就是站在里面用旗语指挥,一早就发现了寒星和鬼牙这两个图谋不轨的人,也于混战一起便发现两人的不俗。手中彩旗立变,二十多组“鸳鸯阵”转瞬间就组成了一个大刺猬,正是初唐战神李靖李国公的六花圆阵的变阵。
要说唐兵们在与寒星二人的短促接触未伤一人,这其中除了阵法的作用外也有南霁云的功劳,寒星二人闯阵时第一个遇上的便是应旗而动的南霁云。
南霁云是个真正的武者,七十二路枪法出自名家,而且力大,所以虽是马战枪法,但用作步战一时间指东打西的也挡住了对此极不适应的寒星和鬼牙,更有二十余组“鸳鸯阵”流水一般地与之密切配合。
寒星和鬼牙在跟他短暂接兵之后,阵法忽变,南霁云纵身便跃入阵中,弓箭手一阵急射又让二人手忙脚乱一番,连连退出老远。
憋屈,头一回遇上这种大阵仗,寒星和鬼牙被打的无比憋屈。又担心高汉他们回来,只能饮恨而走。
“这他娘的是让恶鬼缠上了,不好甩掉啊。”听完经过,高汉眯起了眼睛,现在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这对狗男女一定还在附近,得想个法子保护好严正海和吕季,以今天的情形来看,军营中也只有他俩值得寒星这么算计。”
不光高汉作此想,在坐的都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严正海是个见过大风浪的人,要不然大唐也不会派他出使南诏,此时安坐一边无甚表示。倒是吕季的脸色煞白,一头大汗,看得高汉直摇头。
“如此人物智谋有余、坚韧不足,恐怕难成大器,反会因谋得祸。”
雷万春向高汉报拳请道:“高帅,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军情研论,各位可以畅所欲言。”
“谢过高帅。某觉得与其让严御使和吕坦绰涉险昭示人前,不如让他们泯然于众人之间,几日之后,那男女二人不得要领、心生忌惮便会悄然自去。”
“你是说鱼目混珠之计?”严正海眼前一亮,丝毫没有架子地自比鱼目,“此时个人安危已经远不如邦交大计也,某愿听高帅安排。”
“装成唐兵就得跟他们一起训练,严御使和吕坦绰可能吃得了这种苦?”
严正海哈哈大笑道:“纵马扬刀,此为吾平生所愿尔,能有机会一尝战阵之妙,亦是吾之福也。你可不知道,我少年时也习得一些武功,要不是作了官怕是投军去也。这些天看着他们操练,我这心里也是真痒痒哩。”
“我、我也试试吧。”吕季犹豫地开口道,为了小命也拼了。
“让他当个火头兵吧,体力消耗较轻。”高汉可怜他,向南霁云吩咐到,“以后的行程就演练鸳鸯阵和六花阵,要让所有人对两阵的变化都烂熟于心。那些蛮兵分成四组,一组在前作哨,一组在后压阵,两组左右并行,我们这些人居中。一旦发现敌踪,必剪之!”
“诺!”
军服很快送来,严、吕二人立即换上。
严正海还毅然把一付美髯剃得精光,“为国舍去区区须毛,何足道哉!”
见到如此,吕季也肉疼地剪去了两撇漂亮的小胡子,背起大锅给众人做饭去了。
严正海参与了战阵演练,成天灰头灰脸的,吕季成被烟火熏成了包公,高汉还下令所有人不得清洗,直到到达终点,目的自然是好好唬弄鬼。让吕季感到欣慰的是,往后不但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以前也有所提高。
有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从这天起,寒星和鬼牙再没看到过两个目标人物,只看到高汉早、中、晚一天三遍地向四方比划小姆指,还是两只小姆指一齐向下乱抖落,那叫一个嘚瑟。
“挑衅,他在挑衅我们!”
寒星看明白了,气得牙根直痒痒,如果事情可以重来,她那天一定会选择伏击单骑而归的高汉,也许现在就不会象这样不上不下地干耗着了。
“走,此营已不可谋,咱们去前面给他们制造点混乱以后再找机会下手。”
几天之后,寒星果断地放弃了对营地的觊觎,带着鬼牙悄然离开,高汉如芒在背的感觉随即消失。
“搞什么鬼?她可不是一个轻意放弃的人呐……”高汉瞅着一大堆掌心雷怅然若失,“这都是给这两鬼准备的,怎么就走了呢?”
遗憾归遗憾,警戒仍然没有松懈。
人是有极强适应性的动物,利用高压状态来锤练队伍,可以让让队伍迅速成长起来。化不利为有利,这种带兵的优良传统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丢,寒星和鬼牙这两个强大的假想敌,很荣幸地成了磨练队伍的第一块磨刀石。
在高汉紧锣密鼓地苦炼精兵的时候,中转站——褒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