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左右穿梭的身影,徐湛脑袋里嗡嗡直响,甩开亲兵的阻挠提刀在高汉后面穷追不舍,但接连不断的爆炸和四处散落的杂物、兵士却成了他前进不可逾越的阻力。
直到高汉从头炸到尾,在大坑前面停住,徐湛才从火海和人海中冲到近前。
“贼子看刀!”徐湛兜头便砍,疯了一样一刀接一刀毫无章法。
“先前我说聊聊或者单挑你不干,这会发疯,晚了!”乱拳打死老师傅,毫无章法的乱刀也伤人,虽然伤不着,但高汉也无意伤他,只用言语刺激。
“啊”徐湛愈发疯癫,身后尾随过来的亲兵和弓箭手无人敢加入战圈。
徐湛除了行军打仗有些本事,在武技上还真没啥突出的,何况现在还处于发疯状态。寻了个破绽,高汉欺身上前,一掌击在他的脑后,立时使其瘫软下来。
高汉随手一夹便把徐湛夹到腋下,抄起他的长刀冲欲冲过来的兵士点喝,“停下!尔等的速度可没我的刀快,若不想你家将军被砍掉脑袋,都给我老实呆着!”
一众人互相瞅了瞅,打头的一员副将扑通一下向高汉跪下了,“魔帅开恩,还请放了我家将军。”
“魔帅开恩呐”
高汉的表现非人,车弩营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一时间跪倒一片。
“这个家伙的来头不小呀。”
高汉转念间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以车弩营扎实稳健的军风来看,这是一支百练精兵,这样的军队不可能轻易向敌方求饶,除非腋下这家伙在他们中间拥有极高的身份。
“我知道你们都是徐家军出身,也知道你们是越析人请来助阵的。其实我也跟你们一样,受南诏雇佣而来,所以咱们之间没有利害冲突,本就不应该往死里打杀,今天的事实属无奈之举,抱歉了。”
“狗臭屁!把我们炸成这样了,一句抱歉就完了?”听着后面惨号连天的动静,跪着的人心里这个恨呐,但投鼠忌器,谁也没办法,只能听高汉继续白话。
“为了以后咱们两家不再发生此类冲突,你家将军我先带走,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他,更不会杀他。尔等即刻退到竹海以北的入口,一日后此时,我与你们徐家主事的人在那里详谈,尔等以为如何?”
高汉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用刀拍打着徐湛的头盔,眼神冰冷的很。
不同意就是一拍两散,人头落地,想必也留不下人家,那副将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魔帅尊姓大名,我好向上禀明。”
“姓名只是代号,无所谓,叫我魔帅挺好。”高汉摞下一句话挥手走人,几个闪身便带着徐湛消失在茫茫竹海。
“唉,咱们招惹了一群不该招惹的人呐,也悔不该不听大公子私下传言,找推辞留在越析城内固守啊。”
副将长叹起身,马上派人给大营送信,组织人员处理善后。有句话他没敢说,徐家老帅有点老糊涂了,不该为了一点私利轻易插手南疆之事。
“也许徐家参战的目的未必如我所想的那般不堪,不过这轮不到我操心,眼前的事就够我头痛的了……”
……
高汉现在也很头痛,好不容易抓回的敌军主将却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
在醒来发现自己身陷敌手后,徐湛一心求死,求死不得竟欲上吊、咬舌,若不是高汉派人看的紧,还真让他成功了,最后徐湛绝食,闭着眼睛谁都不理。
高汉本来还想好好跟他聊聊,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关于徐氏的情况,见他如此便知道聊不成了。苛巴建议用其他手段进行审讯,高汉立即否决了。
“我不愿徐氏插手南疆,也不欲与徐氏为敌,看来只能等徐家来人再说。”
经此一战,越析人好象被激怒了,全军起营直扑阁罗凤刚刚筑完的新城,而且到达当日便展开了猛烈的进攻。据阁罗凤派来的传令官禀报,战事激烈,阁罗凤怕先锋营游击在外有危险,希望高汉他们回城。
“切,有城可守,又以逸待劳,这要再打不赢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吧,惦记我们这点人干什么?”高汉听得直撇嘴,当着传令官的面怒道:“谁不知道阁罗凤那点鬼心思?我们先锋营未曾经过城防训练,回去给他当炮灰使吗?你回去告诉他,我们是骑兵,有自己的战场,用不着他瞎操心!”
高汉现在已经把白蛮军当成自己的私兵了,那话说的嘎嘣脆毫不给阁凤罗面子,诚节和一众白蛮军被感动的眼泪哗哗地。
传令官被撵走了,越析人好象也忘了身后这支狗皮膏药似的骑兵。两日后,竹海北面入口处,徐家的人如约前来。
弓弩营的人在后方列阵,只有三骑上前交涉,打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年青书生模样的人,另两个是他的随从。人虽少,但面对人百彪悍的骑兵却泰然自若。
“果然是他。”高汉尽中暗忖,此人正是劫营时在越析大营处远远望见的那个年青人。
“在下徐汇,敢问将军尊姓大名,可是此间主事之人?”
徐汇在马上一抱拳,彬彬有礼地向高汉打招呼,虽是询问,但言语间却认定了在队伍中间的高汉便是主事人,尤其那夜高汉在火光下、人群中厮杀纵横的黑色身影也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想忽视也难。
“某姓高名汉,正是星军主帅,此间事由我作主。”高汉掀开面具,上前回礼。
好年轻!徐汇看到高汉那张稚气未消的脸庞不禁暗暗吃惊,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跟那个魔神一般的形象对应上。
徐汇这仍就把高汉想老了,按这一世的生理年龄算,高汉现在不过十岁多一点,是地乳,准确地说是日精和月华之效才让他长的这般成熟。当然,如果把前世算进来,他的心理年龄要远超生理年龄,不至于让人感到太过怪异。
打量间,徐汇按下震惊向高汉再次抱拳道:“敢问高帅,我二弟徐湛如今安好否?”
舍弟?高汉没想到那一脸胡茬的徐湛竟比徐汇还年青。不过对徐汇高汉还是很赞赏的,此人不问其他先问兄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他这个问题有点不太好回答。
“令弟现在不太好……”
“什么!”徐汇一改儒雅勃然作色,“尔等究竟把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