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走。”反之，若是她回答不出来，岂不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可怜了墨悠然到现在都还不懂爱情是何物，却要回答暮归云想了数千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墨悠然绞尽了脑汁，感觉自己心力交瘁是不是头发都要白掉时，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墨悠然小心翼翼开口，“在回答之前，前辈可以为晚辈解一疑惑吗？”

“说。”暮归云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墨悠然斟酌着用词，道：“魔气跟灵气真的不能相容吗？”

暮归云嗤笑一声，“这是常识，你难道不懂？”魔气霸道，灵气温和，两两相遇灵气只会被魔气吞噬。

“当初魔修攻打我望尘大陆，为何？就是因为魔气可以轻易蚕食灵气，只要他们能够把两个世界的空间壁连通，把魔气放入我望尘大陆，他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我整个望尘大陆变成他们的世界。”

魔界！

墨悠然恍然，原来那个世界就叫做魔界。

随即又疑惑道：“可是晚辈不懂，按照修真界阴阳五行的说法，万物相生相克，难道魔气克制灵气，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克制魔气吗？”

暮归云一怔，这……似乎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墨悠然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继续道：“一定有方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某种方法，可以让灵气、魔气共存，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暮前辈当初不愿跟小离前辈离开，晚辈大概能明白原因，但是爱情应该是让两个相爱的人幸福的东西，若一定要有一方牺牲，那么爱情的本质就变了。所以在晚辈看来，无论是前辈为小离前辈牺牲也好、或是小离前辈为前辈牺牲也好，都不可取。”

一些小小的牺牲，墨悠然倒是能理解，但若是放弃家人去和爱人厮守，这样的牺牲也太大了，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是把母亲放在第一位的墨悠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暮归云似乎听入了神，见墨悠然停下来，不由催促，“那换做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墨悠然眨巴了一些眼，换做是她？她完全没办法想象。

墨悠然决定还是用理智来回答情感问题，“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但若是前辈嘛，以前辈的修为实力，那就把灵魔两修变为一体就好啦！”

“我可没这个本事！”暮归云苦笑一声，暗笑自己怎会问一个孩子，眼前这小丫头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多少事情的，又哪里会懂男女之间的爱情？

墨悠然想也不想就道：“那就继续修炼啊，在这个修真界做不到，那就修炼到飞升，说不定仙界对灵魔两修又是另外一种态度呢？”

她并不清楚，不过是被暮归云强逼着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却一语道中事实。

暮归云浑身一震，困扰他数千年的问题好似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大门，原来问题的答案就在门的背后，而他被所谓的“传统、习惯、常识”等等东西困扰，从来没有迈出去过。

就好似一个人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用手吃饭，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脚也是能拿筷子的，这就是所谓的思维局限。

但墨悠然却没有这些烦恼，她从自己的身份被御辰发现后，就一直绞尽脑汁想着提升修为、救出娘亲，偏偏关于娘亲的事又不能为人道，只能自己想办法。久而久之，她倒是养成了一套自己独有的理论。

“哈哈哈哈……”暮归云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知道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小离已经不在了。

他发了很久的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墨悠然也只能跟着沉默，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暮归云的脸上多了一丝轻松，“小姑娘，你很聪明，就是不知你怎么想到这个这些的？”

墨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因为修习的功法之故，发现很多高级的东西都是灵魔两用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修为到了某种程度，灵魔两道就不再是敌人，而是一家。”

“高级的东西？”暮归云笑了，“倒是很有意思的称呼。”

他略有深意的扫过墨悠然，突然惊疑一声，“你修炼的是神级功法琅嬛诀？”

墨悠然哪里知道暮归云会知道琅嬛诀，不由大呼，糟糕了！

见墨悠然脸色难看，不由哈哈大笑，“不用担心，我对你到底是灵修还是魔修不感兴趣，望尘大陆的人早已把我遗忘，若不是你，我也早忘了自己是谁，就当暮归云已经死了吧。”他如今只是阿云，小离一个人的阿云。

说到最后，语气却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丝苍凉。

墨悠然暗道自己小人心胸，不由也放松下来，有些惆怅道：“其实晚辈欺骗了前辈，晚辈曾是归云宗弟子，只是却背弃了宗门。”

“不用告诉我这些，”暮归云摆了摆手，“我说了，那些东西已经跟我不相干了。”

“啊对了，”暮归云突然又道：“既然你说曾是归云宗弟子，那就帮我做一件事吧，就当我这个老祖宗最后为宗门留下的一点东西好了。”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啊！

不过也对，若是那么容易放下，他当初就直接抛下宗门跟小离离开了。

暮归云从手指上取下纳虚戒递给墨悠然，“把这个交给归云宗，再告诉你们宗主，不要再找我了。”或许曾经，归云宗找他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那么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后，肯定是会来找他的。

暮归云人老成精，又哪里会想不到这些。

墨悠然没接，一个是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出现在修真界，就更别说归云宗了，另一个也是因为这东西太贵重。想想一个数千年前就能成立宗门的人物，他的纳虚戒收藏该有多么珍贵。

暮归云直接一抬手就把纳虚戒放在了墨悠然手上，随即好似长在手上般，想扔都扔不掉，“拿着吧，我相信你！”这个小丫头在刚一见面就为了小离说话，甚至当时的他还神志不清，她也不愿意骗自己，非要问清自己愿不愿意跟小离走。

就凭这一点，他就相信墨悠然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至于危险，相信凭着他的信物，归云宗上下还没人敢动她。

“那前辈你呢？”墨悠然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