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条暗河，墨悠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跳进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一定能让她的实力突飞猛进！

这并不是受某种神秘东西蛊惑，而是修炼之人对宝地切切实实的感觉。

她朝御辰看去，发现御辰神色越发焦急不耐，却只能如一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沉默了两天的她终于开口，“你在找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急切？

御辰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忘了前两天的事，淡淡道：“找空间裂缝。”

“这里有空间裂缝？”墨悠然略显惊讶，随即很快想起，宗鸣就是在死灵深渊遇上御辰的，而死灵深渊并没有到魔化场的通道，那么就只能是被空间裂缝无意传送过来的。

御辰记忆也不深，当时他被空间裂缝吞噬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只依稀记得有一条诡异的暗河。眼前这条暗河倒是对得上，但那空间裂缝的位置却完全没映象了。

墨悠然也找了一会儿，不过这块位置并不大，两边通往山崖底下，所以很快就能找完，结果也没找到空间裂缝。

“那处空间裂缝应该是临时出现的，这种并不稳定的空间裂缝随时都会合拢，你又昏迷这么多天，想必已经合拢了。”墨悠然朝御辰开口。

御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犹有不甘。若找不到空间裂缝，他又该怎么离开魔界？

墨悠然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道：“我可以送你出去。”

“你？”御辰神色冷淡，心底却很是惆怅，悠然在魔界的地位已经这般高了吗？可以随意送人出去？

或者说，她另有办法？

墨悠然点了点头，却没解释，开口道：“不过我需要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

“好。”御辰并未强求，答应后便在原地盘坐下来，抓紧时间恢复伤势。

这一打坐他才发现，被魔气同化后的自己，经脉异常强韧，修为更是又暴涨两层，已经达到元婴中期。

吸收魔气修炼，速度确实快得惊人，若不是灵魔不两立，只怕连他也会心动。但此刻的他想的却是，悠然变成魔修已久，如今又该何等修为了？

想到这里，刚打坐不久的他便睁开眼睛，却发现墨悠然已经进入暗河，只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

这时候他才注意起暗河的异常，皱了皱眉，想到自己如今也是魔修，无法再变回灵修，稍微伤感了一阵，很快便收拾情绪，也同样进入暗河中。

但他并不是下去修炼，只是想要探一探这暗河的情况，谁知他刚一进入水中，那河水中所蕴含的狂暴的魔气便朝着他身体蜂拥而至，好似他的身体是一处巨大的漩涡，如巨鲸吞海一般疯狂吸收着周围的魔气。

御辰大惊失色，就连墨悠然也从修炼中惊醒，察觉到变化，脸色顿时大变。

“御辰，快上去！”墨悠然一向荣辱不惊的表情终于破功，那些隐忍、思念、委屈，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只化作担忧。

御辰却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一尊屹立于天地之间的人影，好似神威降世，让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那道人影一袭黑袍，明明只是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却好似脚踩地、头顶天，给人的感觉好似可以与天地比肩。也不知过去多久，那道黑袍人影却突然化作飞灰，连一个衣角都没留下。

而御辰却清晰的看到，有无数黑色气流四散开来，散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在地底沉淀下来，日复一日，地底多出了一条暗河。那些黑色气流沉淀在暗河中，有些被人吸收、有些流于它处，但不管去了哪里，最终还是会回到暗河中，形成一个永不减少的完美循环。

魔气，这就是魔气的来源！

御辰突然心有所悟。

从“幻觉”中退出，御辰顿时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空界石。

他拿到空界石后根本来不及放入纳虚戒，后来处于半昏迷状态，就更不知道要把空界石放进纳虚戒了。结果因身上的血染红了空界石，竟在不知不觉间把空界石化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先前他未催动空界石的力量，所以虽然一直深处魔界，但空界石却没有半点反应。

但这一次，许是感觉到周围的魔气太过狂暴，空界石自动护主，开始了它最原始的功能，抽空周围一切天地之力。

而空界石现在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那些抽空的魔气同样也进入了他体内，不过还算安慰的是，这些魔气至少都在空界石的压制下，翻不起什么风浪。

想明白了这一点，御辰连忙控制空界石停了下来，随着漩涡散去，一道焦急的声音也传进耳中。

“御辰，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是悠然！

墨悠然摸不清御辰身上的情况，一直未敢触碰御辰。此刻御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墨悠然无比担忧的眼神。

心神震动，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抱紧墨悠然。

悠然，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要装作那么冷漠？难道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就算有，为什么不能跟我说？还是说不相信我能够解决？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墨悠然那焦急的眼神绝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他，却要装作已经忘了的样子？

他扳正墨悠然的肩膀，不让她回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悠然，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不对！”墨悠然眼神略有飘忽。

当她发现御辰完全没事时，就已经在心里暗叫“糟糕”了，她一直都有在心里提醒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可惜……

御辰只觉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甜蜜又是后悔，她一直都在撒谎，自己为何就没有早点发现？

“你是不是还在自责莫北师兄的事？”御辰拉过墨悠然的手，暖暖笑道：“等这次回去，我们一起去向他赔罪，相信他会谅解的。”

“如果他不谅解呢？”最主要的是，她无法原谅自己，虽然她也是迫不得已。

御辰想了想，认真道：“那就让他放开手脚揍我一顿，揍到他消气为止。”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莫北清醒的情况下，而如今莫北却还在昏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