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家里平白无故多了多少人?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这也难怪,正常人会一夜之间拔高十公分吗?谢炎现在目测已经有一米八了,这让个儿矮的小龙羡慕不已。
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乌有在碧灵山脉被老鼠咬了一口,中毒至今不省人事,筱井一直在照顾他。
到底中了什么毒?筱井红着眼睛不说话,无论别人怎么逼问。
虽然谢炎很想知道盈盈现在的状况,但是乌有这里似乎很不乐观,乌有算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置之不理。
“你倒是说啊,我们也很担心!解药再难找也要找,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弃,是要我们看着乌有等死什么也不做吗?!”
高熠频、小龙、古若离、冯雨幽围在床边,杨伟东一早出外寻母,肖颂凯和廖利渊不知跑哪去了,谢炎就在一旁怒斥筱井。
任谁问任谁逼,她就是不肯吐露分毫。
谢炎气急道:“你这女人,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乌有等死,找解药的事包在我身上,就算解药在风云壁里也给你偷来行不?说啊!”
风云壁,一句话,原本低头哭泣的筱井抬起头来,就着哭声点头。
所有人震惊,筱井终于说话了。
“魔红花,本身无毒,有催发毒性的作用,能将原本的毒性催化无数倍,偏偏这种东西外表鲜艳无比,又散发着生物难以抵抗的芳香,聪明的野兽避而远之,如果让本身带有毒的兽类误食,会因为承受不住自身暴涨的毒素而死亡,但是偏偏有很小一部分带毒的兽类对魔红花有抗性,不仅体内毒素日积月累,在达到饱和之前都不会有任何不妥,但是毒素一旦在体内达到饱和,它们会发狂失控,攻击身边一切不论有威胁还是无威胁的生命,一旦被咬,毒素会转移一部分到被咬对象身上,而这些被魔红花催化过的毒经过兽类常年沉淀,剧毒无比,无药可解。”
筱井神情满是绝望,解释完已经哭成了泪人,听者无不哀叹惋惜,大好年华,多么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他们和乌有没什么深交,小龙在旁边抽噎,似乎都忘了筱井是因为什么才开口说话的。
“解药在风云壁是么?”谢炎再次问道。
“嗯……我也只是听说有。魔红花生长到一定年份,大约一万年可称为魔红花王,解世间百毒。”筱井绝望摇头,“可是,一种散发着人类野兽无法抗拒的芳香的花,生长超过百年都未曾可见,百年后长成什么样子谁不知道,更别说万年了,在外找到的机会微乎其微,传闻中风云壁有一株,但是敌营……更不可能了。”
“谁说不可能?不去怎么知道?难道让乌有等死吗?”谢炎严肃而果断,语气透着坚决,乌有是他和盈盈的好朋友,别说闯进风云壁,就是摸到徐子易床上偷都要偷来,无药可救也就罢,现在还有一丝希望呢!
高熠频说道:“你太小看风云壁了,他们那边的机关和山水间不同,重在防守,从正门闯进去几乎不可能,高墙上有重兵把守,整片天空有童烈的雷电加持,外人进都进不去。就算真的进去了,像魔红花王那么珍贵的宝贝,一定收藏在君主府里的藏宝阁,进得了风云壁,进得了君主府、进得了藏宝阁么?”
这似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听起来就让人心生畏惧,没迈出步子就退缩了,何况高熠频只是随便说了几点比较明显的困难,真正办起来还有更多细节,更多的不可能,他不相信有人能办到。
可谢炎是什么人?他是那种越挫越勇,越是困难越要迎刃而上,从不向命运低头的人,乌有是和他们经历过生死的人,他的朋友怎么能说死就死?
“筱井,告诉我魔红花的基本特征,再怎么变也会保留些原有的东西。”他问道。
筱井点头道:“魔红花,魔性强,亦正亦邪,一棵植株一生只开一朵花,不凋谢也不枯萎,叶子边缘和花瓣边缘呈锯齿状,叶片细小、花朵平整盛开,植株细而高,年份越大花朵的颜色会又红转黑,叶子也会由绿转黑。我知道的就这些,魔红花王是什么样谁也没见过,药书上也没记载。”
“行,我知道了,接下来告诉我去风云壁的路线。”
谢炎这样一说,筱井燃起来的希望再次扑灭,她还真以为有一线生机,哪怕拼尽全部也要争取,可是谢炎的问题道出了残酷的现实,不可能的,乌有没救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
在高熠频看来,去风云壁是不自量力的行为,他解释道:“去风云壁的路程最快也要几天,具体几天暂且不说,看乌有护卫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恐怕也撑不到你回来。”
小龙不服了,“能有多远?你怎么知道谢炎办不到?”
“不远,两个碧灵山脉而已。”高熠频轻描淡写说出路途。
小龙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这个概念胜过一切形容比喻,碧灵山脉怎么怎么样已经被他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当然也清楚它的浩瀚。
就谢炎来说,或许能在五天之内来回,可是他不确定乌有能不能撑到他带着魔红花王回来的那刻,高熠频虽然言语冷淡,说的却都是事实,他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别白费功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毫无生气的乌有,不行,不能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只要乌有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轻言放弃。
“筱井组长,请你准确地告诉我,乌有最多还能坚持多久?”
筱井看了一眼高熠频,“可能随时,但高太守别太小看我了,医术方面我认第二,你认第几?”她转对谢炎道,“谢炎,拜托了。”
谢炎郑重点头,说实话他没有在短时间内来回风云壁的办法,但是绝不放弃。他现在要先去看盈盈,在走之前还瞪了一眼某人。
高熠频脸都抽搐了,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万众皆知的事实,却得到冷眼相待。没办法,谁叫他在别人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