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苑内,九爻设宴答谢孙秀,当孙秀踏进雅竹苑的那一刻,他惊呆了,他觉着九爻的财力远非自己所预测的那般大,孙秀内心是喜不自禁的,他对九爻的看重又多了几倍。孙秀边走看观察,九爻躬身施礼罢引着孙秀来到几案前落座。九爻举杯向孙秀敬酒道:“师叔,九爻敬您一杯酒,感谢您的卓智筹谋,让我顺利地成为赵王的义女,赵王如今对九爻万般宠爱,这样的高贵身份都是您为我谋得,多谢!”孙秀满是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九爻,你也太客气了,你我本是一家人嘛。”站在九爻身后的德叔、丹青、夕颜,他们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赵王高调公开认义女的消息子在都城内外瞬间传开了,这正是九爻想要的效果,也为她今后行事顺利地打开了通道,更重要的是可以更好地保护众人的安全。九爻坐在榻椅上,望着炭火盆思虑着,能够顺利地成为赵王的义女,总算是超前迈出了一大步。九爻知道,今日便是张韙与贾玉玲大婚的日子,她感觉一阵心痛,以手扶着额头依着榻椅心乱如麻,她眼前时不时地,总是会闪现出与张韙相见的情景,随之便是心痛得无法思考,她揉揉眉心,强迫自己停下来,强迫自己忘记他,可这世间之事往往如此,越想忘记越是不能忘记,缘起缘灭,无能为力。她缓缓起身走到伏羲琴边坐下,泪水悄然滑落,她的纤纤玉指叩响琴弦,琴音幽怨、婉转、低沉,时而缠绵悲切,时而又绝调高昂,一声声扣人心弦的琴音从九爻的指尖倾泻而出,如诉如泣......
德叔、丹青、夕颜,连平日里调皮捣蛋的飞花都安静地站在暖阁外听着九爻弹琴,大家都心事重重,担心地望着暖阁内九爻的身影。大家都知道张韙今日大婚的消息,所有人都在担心九爻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德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转身低头缓缓离去,留下丹青她们站在门外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此时,张华的府中更是热闹非凡,皇亲国戚,朝廷重臣,豪门巨贾均前来庆贺,张华和张玮忙得不亦乐乎,待众人落座后,张华举杯说道:“今日是小儿大喜,感谢各位拨冗而来,老夫借这杯喜酒敬大家了。”众人皆举杯言道:“恭喜司空大人。”前厅的热闹之声源源传入张韙的耳中,他烦躁不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豹子小声提醒他:“少爷,哎呀,少爷,不能再喝了,再喝又醉了。”张韙霍然起身大笑:“哈哈哈,醉了好,醉了好呀......”
张韙喝得晕乎乎的,被人牵来牵去地拜天地、敬酒、行礼,最后,张华看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吩咐豹子扶他回房歇息。洞房内,贾玉玲满心欢喜地盖着红盖头坐着等待新郎,忽听“咣”的一声,张韙重重地撞开门,跌跌撞撞地进来了,然后直接就倒在门槛上,豹子赶紧扶起他,抱歉地对新娘子说:“夫人,对不起,少爷他喝醉了。”张韙抓住豹子的衣袖猛然起身说道:“你说谁醉了?你醉了,哈哈哈,醉了好,醉了好呀,哈哈哈”他晕乎乎地飘到桌前,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一直喝到不省人事.......
自大婚之日起,张韙的洞房成了新娘的卧房,他自己则干脆将书房当成了自己的卧房,每日下朝后照例为太子当伴读,午后便去飘香酒楼盯着雅竹苑发呆、喝酒。每当夜晚,张韙躺下后总是会惊醒,醒来则无法再入睡,那种刻骨的思念中夹带着某种莫名幽思的恐惧。张韙甚至觉得自己顶着这沉重的躯壳很累、很累......
自从嫁给张韙,贾玉玲便极少见到他,即使是见到了,也只能是客客气气地问候几句,然后便只能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为此,贾玉玲经常跑去皇后那儿去哭诉。这日,贾玉玲又来到皇宫给贾皇后请安,没说几句便又啼哭起来:“姑母,自从大婚那日起,他就住在书房,根本就不来见我,我这算是嫁人了吗?或是,刚嫁给他就被抛弃了?皇后,姑母,您就帮帮我吧?您帮我劝劝他,呜呜呜”贾后看着她这窝囊的侄女心中既暗喜又纠结,她冷冷地说道:“嗯,那你要多关心他,要学会如何讨男人欢心啊!”贾玉玲不禁有些狂躁地囔道:“姑母,我连见到他的机会都很少,有如何讨他欢心啊?呜呜呜......”贾皇后见她这份模样不禁厌烦地训斥道:“玉玲呐,你就知道哭,你觉得哭管用的话,那就哭死吧!你啊,你要多动动脑子,想想他为什么不喜欢你,知道吗?”
贾玉玲赶紧擦擦眼泪问道:“是什么原因?姑母,您告诉我呀!”贾后眼中妒火中烧地说:“他是为了一个病病歪歪的女人害了相思病,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拒绝了张家的求婚,前些日子,她竟然又变成赵王宠爱的义女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呐。”贾玉玲紧张地问:“她是谁?”贾后道:“东方九爻,此女极善棋技,听说她的琴技也是极高的,文锦正是因此迷恋上了她的。据刘悦探知,她的家族在江南是富甲一方,来都城买下了三座大宅院,重新修建成现在的大园子,叫,雅竹苑。”贾玉玲急着说道:“姑母,您是皇后娘娘,您随便找个理由将她抓起来,杀了她不就结了吗?”贾皇后听了贾玉玲这番没脑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眼神犀利如刀地说:“你以为杀了她,文锦就会喜欢你了吗?更何况她的身后有赵王,还有张华这些朝廷重臣做靠山,怎能说杀就杀?要动动脑子......”贾玉玲心里暗暗恨得紧紧地抓着靠椅的扶手。
转眼新年已过,今日便是上元节,又难得是个大晴天,丹青和夕颜陪着九爻在园子里晒太阳,飞花开心地飞来飞去玩得兴起。德叔提着几个做得很精致的灯笼走来,他笑着喊了一声:“飞花,要不要灯笼呀?”飞花“嗖”地一声飞到德叔眼前,伸手便拿了一个,开心地笑着。德叔笑着将其他的灯笼交给夕颜,然后对九爻说:“小姐,今天是“灯节”,都城可真是热闹啊,估计今夜灯市口大街的灯一定是又多又热闹。哦,子轩说要赶回来过上元节的,怎么还没到呢?”德叔边说边向丹青和夕颜使眼色,她们赶紧赞同说:“是呀,小姐,我们第一次在都城过新年,这都城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呢,您就带我们去开开眼吧?”九爻笑笑答道:“都城的上元节是很热闹的,今日又是个大晴天,估计夜晚的月亮又圆又明亮,正是踏月观灯之时,你们都去吧,师兄还没到呢,我想在家里读书等着他。”夕颜推了推正在玩灯笼的飞花,笑着对九爻说:“小姐,过节还读什么书嘛,还是您带着我们去才好玩嘛,小飞花,你说是不是呀?”飞花眼睛滴溜溜一转,扑在九爻怀里蹭着说:“姐姐带我去,飞花要姐姐带我去嘛!”九爻摸着飞花的头笑笑说:“好吧。”
张灯时分,灯市口大街上就已聚集了不少的人,老少人等手提各色灯笼,红男绿女相伴而游。灯市口大街两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各色人等饮酒欢乐着。茶楼酒肆,高朋满座,各个商铺悬挂着用娟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制成的各式花灯,供人观赏。飞花头一次逛都城的灯节,这的热闹和新奇令她兴奋不已,蹦蹦跳跳的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九爻让夕颜追上去吩咐了飞花几句,夕颜笑盈盈地回到九爻身边说:“小姐,找您的吩咐跟飞花说过了,她答应玩一会就到约定的天音坊找我们。”
小飞花拎着灯笼东游游西逛逛,开心的不得了,她爬到树上看着下面舞龙灯,忽然她看豹子远远地走了过来,她顺手在树上捏了几个雪球向他扔去,哦,打中了,她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从树上滑落,豹子正想发火,一看落在眼前的竟然是飞花,他高兴地喊了一声:“小飞花,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偷袭我呀,哈哈哈,少爷,你看,是小飞花!”走在前面的张韙回头一看,原本黯然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酒壶扔给了豹子,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飞花跟前问道:“小飞花,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吗?”飞花开心地说:“哥哥,你也是来观灯的吗?都城的灯节真是太热闹、太好玩了,哥哥,你看那些舞龙灯的,哈哈哈,好玩!”张韙拉着飞花的手问道:“告诉哥哥,姐姐在哪里,我就让豹子陪你去玩更多、更好玩的东西,好不好?”飞花听他说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兴奋极了,忙点头指了指东南方向说:“好呀,好呀,姐姐在那边,我们约好在天音坊碰头的,豹子哥哥,你们快带我去玩呀。”张韙一点头,豹子便领着飞花离开了。
中元节的夜晚,人们都聚集在灯市口大街观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张韙在人群里寻找着,他猛地一飞身上了身旁的酒楼,仔细地向楼下寻找九爻的身影,猛然间,他看见了九爻的身影,一袭白衣裙,披着一件紫色大氅,身形在月色下缥缈虚幻,丹青和夕颜跟随在她身后,他激动得脚底一滑,差点滑落滚下来。
张韙悄悄地跟上了丹青和夕颜,在她们身后的轻声说道:“丹青,夕颜,别出声,你们先去找飞花,她和豹子在一起。”九爻一边走上跨溪桥,一边对以为还跟在身后的丹青和夕颜说着:“你们知道吗?这座桥叫跨溪桥,凡是老幼病弱者都会在上元节这日来走桥,这叫‘走百病’,也叫‘游百病’,据说,古人认为这样能够祛病延年,因为我自幼身子弱,所以,父亲每年都会带我来走桥的。”九爻扶着桥墩望着溪水边放灯的人和水里面漂浮的灯出神,桥上一阵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拉紧大氅,张韙轻轻地将大氅后的帽子为她披上,然后紧紧地抱紧九爻,哽咽地唤了一声:“九爻......”
九爻忽然间听到张韙这一声好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顿感自己的心也即将崩溃,她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下去,每当她很艰难地从痛苦的漩涡里挣扎着即将挣脱之时,张韙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心里地伤口不断地被撕裂,每次的撕裂却让她深深地感受到痛苦与幸福感同时袭来,令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张韙感觉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扶着九爻慢慢地走过跨溪桥,来到桥对面的亭子里坐下,过了桥,人很稀少,周围也就明显寒冷得多,他用自己的大氅围着她,给她温暖,张韙温柔地看着九爻的眼睛说道:“九爻,你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吗?我听你的话娶了别人,可是,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我从大婚那天起就住书房,除了你,我的心是容不下任何人的,你明白吗?”他的心在绞痛着,沉默半晌后眼眶湿润地说道:“九爻,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你就像这轮明月照亮了在黑暗中的我,我感觉自己就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没有了你,我便没有了生命,即使苟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九爻突然紧紧地抱着张韙,她脸色苍白如雪,眉头紧蹙,泪水不断地滚落下来,她的嘴唇被咬得苍白,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觉得好累,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宁愿自己变成一个白痴,她希望跟着他远遁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她疲惫不堪,紧绷的精神已经走到了极限,她慢慢地倒在了他的怀中,望着张韙柔声说道:“文锦,我懂你的心,也许......是我错了,文锦......但是,很难,太难了......”她努力寻找自己残存的理智,沉默半晌后说道:“文锦,请给我三年,就三年时间,无论三年后是什么情形,我都答应嫁给你,哪怕是做小妾也好,私奔也罢,一切我都听你的,都由你做主,好吗?”张韙盯着九爻的眼睛万般无奈地沉默着......
此时,黑暗中,坐在马车上贾玉玲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她恨得咬破了嘴唇,恨得全身发抖,她用衣袖狠狠地拭去嘴角渗出的血,咬着牙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说道:“盯住那个女人,等公子离开后再动手,记住,一定要杀死她,否则,就是你们死!”那几个黑衣人应诺后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远远地,桥对面传来了丹青和夕颜的声音,九爻起身痴痴地望着他说:“文锦,她们来找我了,夜已深,该回去了。”张韙扶着九爻慢慢走回到桥对面,德叔和丹青他们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候在桥头,张韙轻轻地扶着九爻上了马车,他一直站在桥头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舍离去。
飞花今晚实在是玩得太累了,倒在马车里呼呼大睡,九爻将马车上备好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她也靠着车厢靠背歇息,夕颜掀开门帘,见她们都睡着,对德叔说:“德叔,让马车走慢点,小姐睡了,别颠得太厉害了。”夕颜刚说完,马车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德叔拉紧缰绳停住马车,他刚跳下马车想看看是什么原因,却猛地被棍子给打晕在地上,马车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九爻和飞花也被惊醒过来,听见马车外一阵厮杀,飞花起身挡在九爻面前说:“姐姐,别怕,飞花保护你。”九爻掀开马车门帘一看,丹青和夕颜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她们也被困在了马车内,飞花飞剑与马车外的杀手对峙着。
德叔从剧痛中醒来,额头上鲜血渗出来,他用衣袖拭去淌到眼角的血渍,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形,他爬到马车下面,马车是他为了九爻的安全而精心打造的,两层木板中间还封着铁板,为了防寒风,他在里层木板内面还镶着厚厚的棉被,马车的下面设有夹层,里面装满了刀剑和沾了剧毒的箭弩,他打开机关,取出里面的箭弩,射向逼近车门的杀手,德叔连连射到了三名杀手,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小心,箭弩有毒”,一时间,其他杀手纷纷后退,不敢靠近马车,德叔爬上马车大声喊道:“丹青,夕颜,快上来”她们飞身而上,疾驰而去马车。
马车跑了一段路,丹青接过德叔手中的缰绳和马鞭,夕颜扶着的德叔进到马车内,九爻赶紧用丝绢包扎德叔流血的额头,她紧张地看着德叔问道:“德叔,您伤得很重,咱们就快到了,坚持一下。”德叔没吭声便倒下了,九爻猛地拉开门帘子对丹青喊道:“丹青,直接去羊伯医馆,快”羊伯为德叔止血包扎后吩咐徒弟照方子抓药、熬药,九爻终于放下心来,她有点恍惚地退到一旁的榻椅上坐下,夕颜气愤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暗算我们?”九爻蹙着眉答道:“此事有些蹊跷,是谁想杀我呢?难道是我们暴露了身份?不,不可能暴露,那是为什么呢?”说着,九爻发现丹青不在,她问夕颜:“丹青呢?她去哪儿了?”夕颜忙答:“哦,小姐,刚才您一直担心着德叔的伤,丹青姐跟我说她回去刚才杀手出现的地方查看,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九爻点点头沉思着,忽然,子轩气喘喘地站在了门口,他看见九爻好好的,才放下心来问道:“师妹,你没事吧,我刚到雅竹苑就听说了”他走进来才发现德叔躺在榻上,忙问道:“德叔受伤了?严重吗?”羊伯答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养几日便好。”
张韙回到府中,心情难以平复,他独自在书房内喝着闷酒,贾玉玲端着参茶走了进来,来之前,她还浓妆艳抹了一番,当她花枝招展地站在张韙面前,靠近他还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相公,酒喝多了伤身子,妾身为您做了一碗参汤补补身子。”张韙兀地起身转而避开了她,并冷冷地说道:“多谢,你记住,以后不要进我的书房,歇着吧!”贾玉玲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而又靠近他温柔地说:“相公,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要过一辈子的,照顾相公是妾身的本分呀!”说完便向他扑上前去,张韙又是一避,让贾玉玲扑了个空,贾玉玲恼羞成怒,挥手将参茶打翻在地,她气急败坏地说:“你太过分了吧?想我乃堂堂国舅之女,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下嫁给你,你却是如此待我?洞房之夜,你喝得烂醉如泥,之后呢?你每日都避开我,整日地都饮酒作乐,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要如此待我,呜呜呜”贾玉玲兀自伤心地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张韙也着实无奈地答道:“对不起,除了不能与你做夫妻,其他的我可以顺着你,请原谅。”
贾玉玲忽地站起身来,脸都扭曲了,她狠狠地问道:“不能做夫妻?是因为你爱的是别人吧?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我都嫁给你了,你说我们不能做夫妻?哈哈哈,为什么?就是为了那个病病歪歪叫九爻的贱货吗?”“啪!”张韙甩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并厉声喝道:“不许你侮辱她!”贾玉玲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子,她惊呆了,他竟然敢打他,除了她父亲和皇后,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大声呼喝,她气愤到了极点,眼睛血红地咆哮道:“我就是要骂她,哈哈哈,干脆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派了很多杀手去杀死她,哦,我吩咐他们要等你离开后再动手的,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哈哈哈!”张韙被她的话惊得好像失去了知觉,半晌,他死死地盯着贾玉玲的眼睛说道:“你,你你你,你这个毒妇!如果九爻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张韙夺门而出,身后留下贾玉玲疯狂而绝望的尖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