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被带出警察局上了一辆中巴警车。
这种中巴车是专门押送嫌疑犯的车辆,车厢两侧焊接锈迹斑斑的钢筋栏杆,前面的驾驶室同样被栏杆隔离,里面还有三个长相各异的人手都被拷在栏杆上,半蹲在那,见夏星辰上车只是看了一眼,便各个心事重重地垂下了头。
夏星辰也没例外同样被拷在了栏杆上,不过双脚却比他们多了一件沉重的脚镣,这是对暴力分子的格外优待。
车身一阵颤抖,发动机发出响亮的噪音,开动驶出了警察局,夏星辰看着窗外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有些牵挂卓云秀珠,他不知道里面的生活怎么样,看守所是羁押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犯罪嫌疑人的龙国机构,里面可是有形形色色的人。
中巴车渐渐驶出了繁华的海城市,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到最后只能偶见孤灯烟火一闪而过。
“吱……”中巴车终于停下,夏星辰透过玻璃看到前面有一片褐黄色老化的楼房,还有岗楼。
“你们进去以后要老实点,不准乱动,不准乱看……让干啥就干啥,服从纪律,争取宽大处理!”坐在车厢尾部椅子上看守的警察开始训话,让嫌疑犯们不要捣乱,顺顺利利做好与看守所交接,早点离开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领队的马龙上了副驾驶座位,扭头冲夏星辰不怀好意的一笑,指挥巴士重新发动驶入打开大门的看守所,直到一处亮着灯光的办公楼前。
后车门呼的一下被拉开了,车厢中被拷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从办公楼中跑出来的几个看守所跳上了车,攥着橡胶短棍劈头盖脸就是狂砸,一时间车厢中惨叫痛哭声顿起,而站在巴士车外的马龙则嘻嘻哈哈的跟一位头发花白,额头皱纹横生,身上有一股子阴森气息的中年男人说笑,熟视无睹或者说习以为常,他手里拿着一沓嫌疑犯交接单,唯独其中没有夏星辰的。
“只要落在我老副手中,不管多凶的恶人也会让他服服帖帖……在这座看守所,我老副就是天!呵呵,回去转告李铁局长,他交待的事我会让他满意的!”看守所长老副拍拍胸脯,毫不在意地打包票。
马龙哈哈笑道:“那是,那是……所长大人的手段,马龙早已如雷贯耳,小子还请所长大人多多美言几句,以后如仕途顺利,小子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在下告辞,告辞!”
这时巴士车内的嫌犯已经被带了下来,手上缠着绷带的马龙满意地一一掠过被看守揍的满头大包的嫌疑犯,当落到平静如水,苍白细腻如瓷器的脸上后,此前还没有消退的青肿白胖脸忍不住一抽,夏星辰完好无损,貌似下手打杀威棒的看守们根本就没碰夏星辰一根汗毛。
“这……所长,我先告辞了!”马龙诧异了几秒钟上了巴士。
“不送不送……”客客气气的老副挥挥送别,等巴士驶出大门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询问围在嫌犯周围忐忑不安的几个看守怎么回事。
一个看守连忙说道:“所长,嫌犯会武术……”,话还没说完,老副一脚将其踹了一个趔趄,口里还不干不净地喝斥,污言秽语滔滔不绝,当场把挨了一顿揍的嫌犯们跟镇住了,这是官还是匪?
夏星辰看着被踹倒的看守在那痛苦的只揉腿,心想这看守所远比狗血剧中表现的还要黑暗,正在他乱想时,看守所所长老副发泄完进了了办公楼,倒霉的看守将气撒在了夏星辰身上,大喝道:“看什么看,你会武术就了不起啊……x了你m的……”,说着扬起了橡胶辊恼怒地砸向夏星辰。
夏星辰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看守的双眼,橡胶棍停在了半空,就差那么一点就砸在了苍白的额头上。
“走吧,走吧,赶紧排队进去……”在两人僵持间,另一个在车厢中没怎么出手挥舞橡胶棍的看守轻轻推了夏星辰一把。
夏星辰转身跟在了其他嫌犯的后面,举着橡胶棍的看守才回过神,那种只有杀人犯才有的冷漠残忍目光,让处在优势的他也毛骨悚然了。
进门左拐的走廊尽头,看守将嫌犯领进房间锁上门打开了手铐脚镣,里面堆满了灰白色的上衣和长裤,脏兮兮的甚至可能看到布料上的汗渍痰痕,一看就是好久没洗过,夏星辰灵敏的鼻子抽了抽,气味特别难闻。
“把衣服换了,身上的东西全部叫出来……”看守看几个嫌犯还在犹豫不悦地说道:“你以为住宾馆,快点,时间有限!”
夏星辰屏住嗅觉,在里面翻了翻找了件比较干净点的衣服换上,又填写了一张物品单,至于他手指上的介子之戒看守试图撸下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弄下来最后只好作罢,毕竟那跟铁丝一样纤细乌黑寻常的戒指实在不起眼,再加上押进来的夏星辰名不正言不顺,还没有落实罪证。
等嫌犯都换好衣服,看守又重新将他们拷住,开始念房号:“李志韶12号监房,王大志20号监房,刘超22号监房……夏星辰55号监房。”
两个看守一前一后将夏星辰夹在中间走出了这座办公楼,向右绕道进了看守所区域最后面的一栋四四方方,那种窗户小小焊接栏格封死的平房。这栋建筑跟办公楼明显的不一样,里面的设施十分简陋,还有更加浓重的潮霉骚各种混合在一起的酸臭味,长长的走廊两侧一排排是隔开区域牢房的铁门栅栏,走廊两端和拐角处一样有铁门把守,一个人出去要过几道关卡,防范十分森严。
一看到看守领着新人进来,本来死气沉沉的牢房中顿时喧哗起来,怪笑声还有吹口哨的,个别憋疯的犯人直接从铁门一侧栏杆的空隙伸出指甲缝满是黑色污垢的大手试图触摸夏星辰。
“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啧啧……身材也不错啊!”
“皮肤这么白,妈的,不会是女人吧……哈哈,我要上他!”
“妞过来让爷爽爽……”
…………
昏暗被飞虫萦绕的灯泡下,两侧的牢房就像关着一群群妖魔,虎视眈眈盯着身形并不健壮的夏星辰狂流口水,在他们眼中夏星辰就是一块诱人无比的肥肉。
扭曲压抑无处宣泄欲望的环境中,年轻帅气的男人完全可以代替外面的女人成为仅有的娱乐对象,这几乎为看守所,监狱中潜在的规则,除非你有较强的后台和关系,否则只能被迫奉献出菊花,任人蹂躏,毫无尊严可言。看守所虽没监狱黑暗,但同样也尊从着冷酷的森林法则。
两个看守多少有些紧张,前不久一个同事被这里一个还未判决的杀人犯趁隙搞死了,领着夏星辰走到倒数第四道铁门处,领头的看守用橡胶棍敲打铁门一侧的铁栅栏,让里面的嫌犯退后不要搞事,然后才放夏星辰进去,并从栅栏空隙取走了夏星辰双手间的手铐,急忙走了出去。
一道刺眼的灯光照的夏星辰毫毛毕现,周围发出一阵倒吸气的惊噫,夏星辰用手挡了一下灯光观察了一下,斜对角建了一个蹲便厕所,过道一侧的大通铺上全是人,足有十几个,穿三角,光腚赤身本来正准备睡觉的嫌犯目光都转向了夏星辰,直勾勾的看的人发麻。
“嗨,新人来睡这里!”说话的老头大约五十多岁,十分和蔼的向夏星辰招手。他睡在地上,而且就在散发出污浊尿骚味的厕所边,一般来说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