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夜晚,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头大型飞禽,还是很容易引起人们注意的。
至少有一些站岗的、巡逻的驻边军人提起脑袋,张望了一会儿。
不管实力再怎么强横,不管警觉性又有多高,不管他们在军营接受过多么残酷、专业、系统的训练,这几乎就是一种本能反应,不能改变的。
只要看到有东西出现,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好奇心的想要去看一下。
何况他们在漆黑一片的黑夜里已经呆了好几个小时,有的人甚至是一动不动的,太过于无聊,太过于苦闷,戒备之心会有所松懈,而注意力自然也会因为突然出现的东西受到而受到牵引。
他们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更知道站在这里需要拿出什么样的心态,可已经接近视觉极限的驻边军人们真的是忍不住了。
或是不受控制,或是饶有兴趣,或是下意识,都抬头凝望。
因为飞的太高,夜色又太浓重,他们还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飞禽,也就没有认出这是几天前跟随江南来到小镇、引起轰动的那头海东青。
不过这么大的飞禽,即便是他们,也是很少见到。
单是看着模模糊糊的影子,就觉得这头飞禽十分神骏、绝非等闲。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们迫切的想看清楚这是什么飞禽,又控制不住的多看了会。
在海东青天际翱翔、大部分驻边军人抬头张望的时候,趁着他们来不及收回目光的短暂空隙,七道若有似无的黑影出现在边境线上的雷区前。
他们似乎早就打探了好哪里埋有地雷,以极快的速度刻意的将其避开。
不大会功夫,就穿过了密密麻麻的雷区。
有些驻边军人看到雷区那边有人影在晃动,精神陡然紧绷,随之紧握手中枪械。
可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什么也没有。
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以为是看错了,想再多看几遍。
甚至有的驻边军人还觉得奇怪,向身边的同伴询问了一下。
奈何同伴根本没有将这当回事,扭头看了眼雷区那边,发现什么也没有,或是回复你太累了、眼花了之类的话,或是思考了一下回应可能是森林里跑来的动物吧。
这两种回答合情合理,且相当真实。
就这样,即便有驻边军人看到了有闪动的黑影,也就这样敷衍了事了。
继续巡逻,继续站岗,继续开始各自无聊且又重复不止的工作。
先是行孤魂和魂出手解决两大障碍,后是海东青干扰边境线的驻边军人,随后江南等人趁机混入雷区,他们默契的配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儿的失误。
各人各有各的分工,九个人谁也没有闲下来,就连海东青都将自己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
只要混过雷区,以江南等人的实力,就可以悄无声息的靠近边境线,展开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的速度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有谁不经意的看到了他们,也会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在这黑布隆冬的夜晚,眼睛长时间处于疲劳状态,但凡是个人都会眼花。
就会没有眼花,他们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眼花。
谁让他们来到这里驻扎这么长时间以来,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谁敢来硬闯边境线的事情。
不过经过雷区的还是非常惊险的,虽说江南等人这两天千方百计的搜寻了不少情报,得知了雷区的基本分布,但也仅仅只是基本。
时间紧急,他们没有任何排雷工具和防护措施,过雷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心惊肉跳。
好在一个个都是专业的,也有着良好的素质,巧妙又惊险的正好全部过去了雷区。
他们九人在两天内不断的商讨、修改计划,可实在想不到如何快速的通过雷区,只能想到这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幸运的是他们博到了,他们得到了幸运女神的关照。
除了经过雷区的方法比较冒险外,其余的全都接近完美。
一直到接近边境线后,江南七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下来,神经也不再紧绷。
喘息了几秒钟,拿出搜集而来的边境线布防图,开始朝着上面标志的大红叉帐篷摸索而去。
他们基本已经掌握了边境线这里的大致构造和驻边军人的分布,想要潜入进来简直轻而易举。
何况他们身法极其灵活,一路混进来根本没有一支队伍发现他们的存在,仿佛他们就是透明的。
也不知道混入帐篷群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比其他帐篷都比较大的帐篷前,避开了来来回回的巡逻队伍后,江南和印采心两人悄悄赶了过来。
其余人继续躲藏在阴暗角落,负责警戒。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印采心将其缓缓的凑到帐篷里面。
这个瓶子里装的就是印采心的底牌,也是彼尔姆家族八大战将之一玉女的特殊本领。
里面装的是无色无味的药粉,是皇甫素衣特别调制的,也是独门秘方。
调配的材料太特殊、太奇缺、太难找寻,皇甫素衣需要大半年时间才有可能调配出这么一瓶,印采心也一直是舍不得用,今天终于开了点瓶。
只要闻到这个药粉,药粉就会顺着鼻腔进入体内,只需要几个呼吸,身体就能在一瞬间被抽去全部力气,别说是站着,就是说话都很困难的,甚至大脑都会有些昏沉。
之前印采心易容玉女在前线展开偷袭的时候,很多人都见识过这种药粉的威力。
用银针在药丸外皮处轻轻一扎,小心翼翼的放在木门的下方缝隙处,随后开始缓慢的扇动。
为了加快流动,印采心还拿手在不断地扇一扇。
这种药粉扩散性很强,不大一会儿工夫,帐篷里面就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声沉闷的的撞击声。
声音很轻很淡,几乎可以微不可查,可就是逃不过江南的耳朵。
他的听觉很灵敏,何况还是在仔细聆听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