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看到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之后似乎吃了一惊,竦然转过头去,默默站到了一边。
张京风睁开眼睛看了那男子一眼,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柳三三知晓这位人物,不想多看这人一眼。
只是辰海转头淡淡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羊山的代表了。”
那男子大笑了两声,说道:“哈哈,没错,我叫宫郎。看阁下的样子应该就是这十字城中管事的了?”
辰海应道:“在下辰海,十字城守将兼代理城主。会面已经开始,还请这位兄台入座吧。”
“哦?守将兼代理城主?”那男子打量了辰海两眼,啧啧道,“难怪你们的城主会被杀呀......”
“……”众人突然有种好戏要上演的感觉。
辰海闻言眼色一冷,杀意立即逼到了宫郎身前。
“噫……”宝瓶儿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
辰海的杀意可不是随便说说,那可是真正由人命堆出来的杀意,临之如临刀锋一般。连不是直面者的宝瓶儿都感觉到阵阵寒意,其威势可想而知。但宫郎感受到辰海的杀意,并没有露出难受的神色,反而朗声笑道:“哈哈哈……不错,这才像个强者!”
“嗯?”慧钧和尚皱了皱眉,修佛的人总会对一些邪性比较敏感,所以他不由得多看了辰海一眼,心中有些骇然:“这将军好重的杀孽……”
大殿中的气氛很是尴尬,似乎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与这位羊山来人交流。
辰海收回自己的杀意,不再去理会他。
黑衣男子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宫郎一眼,暗自嘀咕道:“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npc…...”
这时只见角落中的行军站起来说道:“在下还想请宫兄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嗯?”宫郎向着那里看了一眼,“嚄!这位行军兄弟,原谅在下眼神不太好,刚才没有注意到你!不过,请问阁下是想让我收回哪句话呢?”
那行军说道:“事无定论,便妄加指责,实乃荒谬!还请宫兄收回对血御行军的指控!”
宫郎看也不看那行军,只是朗声道:“哦……原来是这句啊!不过阁下可能是太过敏感,我只是说出了我的一些想法,这应该……算不上指控吧?”
那行军神色一冷。
张睿有些看不下去,插口道:“诸方会面是一个严肃的场合,这位兄台也是一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兄台说话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哦?哈!”宫郎斜睨了张睿一眼,笑道,“看你这儒生实力这般低微,不过在世上苟且维生而已,居然还教训我?纠纷?我会怕纠纷?我羊山会怕纠纷?笑话!”
张睿闻言脸色一变,也不再与宫郎争辩,只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宝瓶儿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镯,柳三三不住地冷笑。
黑衣男子靠在大殿中的一跟有些吱呀作响的柱子上,默默地打开了音乐播放器,吃瓜看戏。他想要是白鹭在这儿的话,肯定会上去凑热闹,事情可能会往很有趣的地方发展……可惜他不在。
没有人说话,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那行军冷冷地说道:“这位兄台看来是对自己的实力和宗派很自信?”
“呵……”众人的沉默当中,宫郎低声一笑,“自信?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那倨傲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当中:“自信,只是弱者为自己打气的方式而已……”
那行军冷笑道:“好个狂徒,怕不是没见过真正的残酷,便觉得自己已经是所向披靡?”
宫郎仰面笑道:“嚄!阁下莫不是想要赐教?”
“铁狼行军邱止,请兄台赐教!”那行军的剑已然出鞘,隐隐然竟有风雷之声,是一把灵器无疑。
宫郎咧嘴一笑,手上浮起一层赤红色,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嗯?纯阳元素流?”柳三三挑了挑眉毛,“还真是有两手……”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张京风睁开了眼睛,一声若雷响:“住手!”
其声若虎啸,不怒自威,似乎连大殿的屋顶都在震颤。
“啊呀……”宝瓶儿之前没有感受过这等气势,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柳三三见状连忙举袖护了宝瓶儿一下。
一边的黑衣男子抱住柱子,险些倒在了地上,惊道:“我去……怎么还有声波攻击……”
张京风缓缓起身,那身影在本就高起地面的坐席上如同小山一般。
“两位还请给我十字城一个面子,有什么恩怨荒郊野岭凭你们挑。但在我十字城,就不能坏了十字城的规矩……”张京风的声音厚重而有力,隐隐有种霸者之气,他看了宫郎一眼,“我十字城虽然平日里默无声息,但讲实力,灭一个圣地也不是不可以,还望诸位自重……”
柳三三眼中浮起一分异色,她看了张京风一眼,喃喃道:“龙城的霸王果然风采不减当年呐……”
那行军也是知晓分寸的人,他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回到坐席上坐了下来。
“这人是谁?”宫郎疑惑地看了张京风一眼,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也不自讨没趣,三步并两步到栗子身边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时候栗子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刚回过神来,向着远离宫郎的方向挪了一挪。
看了这一幕,柳三三眼中若有所思的意思更浓了些。
辰海,你什么时候让这位小仙子上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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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大门的时候,王舒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腿上有些发软。
毕竟这关系到他和赵一鸣的性命。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然实力还是很重要的东西,像现在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真是糟糕到不行。
他又怀念起彼女刀来,那把刀在身边的时候,总会让人心安。
进门后眼前是陈列简单的坐席,左右两边一边四席,只有些茶水,竟然连点心都没有。
王舒扫了席上的人一眼,一个儒生,一个大块头的大叔,一个……裸衣的变态,栗子姐的样子怎么有些奇怪?也难怪,跟一个变态坐在一起,真是糟糕的体验。另一边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子,一个和尚,一个脸尖尖的、面皮发黄的女人,还有一个…….小萝莉?
好奇怪的阵容……
那名叫邱止的行军多看了王舒两眼,似乎看出了他行军的身份。然而王舒显然没有这份眼力,只把这位行军看成了一个没什么特点的人。
辰海站在两席中间,转身看着他。
按照辰海为他写好的剧本,王舒讲述了一个跟事实有七分相像的故事。神秘人依旧是神秘人,只不过他背后不是血麒麟,而是血御行军。
王舒讲着故事的时候,看了栗子一眼。后者身体不断地颤抖,低着头,杏色的袖子遮住半张脸庞。看了栗子这姿态,王舒立刻明白了,原来不关她身边那裸衣变态的事。
栗子姐…...
好一个辰海……
王舒依旧面不改色地讲着故事,但一股怒火和冰冷的感受已经悄然渗入他的心底,只是现在的王舒还不知道,那冰冷的感受,叫做杀意。
栗子身上有茉莉花的味道。
那是他姐姐的味道……
辰海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其实根本没必要,因为王舒现在很冷静,不会轻易地作死。
而且这个眼神不仅被王舒看到了,也被柳三三看到了。到了这时,柳三三再看一眼栗子,已经基本猜的差不多了。
“呵……”柳三三心中冷笑。
好一个辰海……
真是个拙劣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