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郦清寒甚至有些庆幸当初妹妹的胡闹了,若不是妹妹存了那样的心思,一心想把他送进后宫,他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觊觎后宫凤后的权势,才虚与委蛇的。
而今天,他却改变了心态,他想要这个女人的心。
郦清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一定要稳住!
暗暗地告诫了自己一句,郦清寒端起了桌上的酒,“陛下,饮下合衾酒吧。”
他一脸阳光般的笑容,着实魅惑人心。
洛清歌犹豫着,没有伸手。
“这合衾酒……”
她刚想说她已经喝过一次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脸上闪过无尽的失落,洛清歌暗暗自嘲,她是成过亲了,可她连合衾酒都没有喝过。
墨子烨,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洛清歌暗暗地呢喃。
“陛下,在想什么?”
郦清寒把酒杯放到了洛清歌的手里,轻轻地问道。
“没想什么。”
洛清歌眉眼闪烁,躲避着郦清寒的注视,别开了脸。
“陛下有心事。”
郦清寒淡然一笑,“这酒您若是不喜欢喝,清寒一个人喝就好。”
洛清歌望着手中的酒,片刻之后淡淡地笑了。
不过一盏合衾酒而已,她在纠结什么?
她一时漾起了笑容,端着酒杯,冲着郦清寒道:“你想喝吗?”
郦清寒点了点头,“清寒这辈子还没喝过合衾酒呢。”
他笑言。
我也没喝过。
这句话,洛清歌是在心里说的。
“你知道喝了合衾酒意味着什么吗?”
洛清歌仰起脸,淡淡地看着郦清寒,问道。
“合衾合衾,意味着从此合二为一。”
郦清寒不急不缓地说着。
“可朕没想过和你合二为一,所以这酒……还是算了吧。”
洛清歌把酒放到了郦清寒的手上,脸上一闪而过失落之色,心事重重地说着。
郦清寒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合衾酒,唇角微微颤动了一下,顿觉这手里有千斤重。
不过,这颓败的神色只短短地停留了片刻,他便重新扬起了笑容。
“既然陛下觉得为难,那臣索性就都代劳了吧!”
他说着,扬头依次将两杯酒饮了下去。
这是他喝过最苦的酒。
郦清寒虽然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看来,这陛下对墨子烨还是难以忘怀。
“陛下……”
郦清寒淡然地勾唇,目光看向了窗下的软塌,“今夜臣会住在那里,陛下可以放心休息了。”
他说着,抬手瞬间打熄了烛火,大殿顿时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郦清寒眨了眨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朝着大床缓步走过去。
洛清歌一直没有动,眼眸看着郦清寒靠近大床,心里顿时一凛,出声说道:“郦清寒,你想做什么?”
她的话里带着紧张与威严。
郦清寒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倏然发力,闪电般站到了床畔,单手摇起了大床。
“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而起。
洛清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故弄玄虚……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个稚嫩的声音道:“郦清寒,你出来!”
郦清寒倏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愕然地张着嘴,半天没有闭上。
他怎么想到,这洞房花烛夜,衍儿居然来搅局了。
“衍儿,你有事吗?”
洛清歌不明所以,冲着外面唤道。
她心里暗暗狐疑,衍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居然直呼郦清寒的姓名。
她扫了一眼郦清寒,站起身,唤道:“点灯!”
于是,整个大殿很快亮堂了起来,而郦清寒居然还是衣衫齐整。
“衍儿,进来吧。”
洛清歌招呼着。
这时候,墨衍儿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便在洛清歌和郦清寒的身上来回地游移着。
“衍儿,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找郦清寒做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
谁叫他这么直呼人家姓名的?
“娘亲……”
墨衍儿自知理亏,忙低下头,心虚地说:“衍儿知错了,衍儿不该直呼他的名字,可是他……他说话不算话!”
某小王爷说起人家的错处,立刻来了精神。
“哦?”
洛清歌狐疑地看了郦清寒一眼,垂眸望着小衍儿,“他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这都把她弄糊涂了好吗?
“他说他入宫陪我玩,却跑到娘亲这里,陪娘亲玩,他说话不算话!”
墨衍儿微微眯起眼眸,暗中观察着郦清寒,理直气壮地说着。
“呃……”
郦清寒为难地挠了挠头,表情着实尴尬。
没想到小家伙是在为这个生气。
“衍儿,叔父没有骗你啊!叔父以后就住在宫里了,叔父每天都陪你玩。”
郦清寒满脸堆笑,蹲下身子,握着衍儿的小手说道。
“不,我要你今天就陪我玩!”
墨衍儿挣脱了他的手,指着他说道。
“今天?”
洛清歌看了衍儿一眼,“衍儿,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娘亲,您也帮着他?”
墨衍儿跺着脚,眨巴着眼睛,那眼泪说来就来了。
“你们都骗我小孩子……”
墨衍儿抽泣着,哭着说道。
“衍儿……”
一见衍儿哭了,洛清歌很是为难。
这时候,郦清寒上前拉住了衍儿的手,“走,叔父陪你去玩去,好不好?”
他抱起了墨衍儿。
“哎……”
洛清歌伸手就要去抱衍儿,却被郦清寒躲开了。
“陛下,衍儿就交给我吧,我陪他玩去,您先休息吧。”
郦清寒说着话,看向了墨衍儿,“这样好不好?”
“好!”
墨衍儿小眼睛眨了眨,诡谲地说着。
“那我们走吧。”
郦清寒笑着离开了自己的寝殿。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洛清歌暗暗狐疑,这衍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人了?
而且……他似乎对郦清寒很是无礼,这是为什么?
他既然不喜欢郦清寒,干嘛还要缠着郦清寒陪他玩呢?
洛清歌真是想不通了。
不过,郦清寒走了,她倒是不紧张了。怎么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是尴尬,她正不知道如何和郦清寒同在一个屋檐下睡觉呢,这郦清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