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霖把手上的工作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才定了定心,给常颖打电话。
常颖只把他的话听了一半就开始发飙:“韩晓霖,你搞得什么鬼名堂?之前不是已经告诉我都没有问题了吗?我都把其他的邀请都推了,把档期空出来,你却告诉我要重新选角,你什么意思嘛。”
韩晓霖语气平淡的说:“我没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台里的意思。”
常颖依然叫道:“什么叫台里的意思,你们省电视台有空管你们影视剧制作部这些小事情吗?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你少和我打马虎眼。”
韩晓霖说。“在今天之前,情况可能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但是从今天开始,这个情况已经不复存在了。”他顿了一下,略微嘲讽地说。“你以为这是我家开的电视台,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可是告诉你,我没那个权限。我们主任刚刚把我给骂了一通,说我工作有问题,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由他们开会决定,我没有这个权利了。想帮也帮不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常颖就尖利地说:“韩晓霖,你可别蒙我,我还不知道你吗?按照你的手段和水平,想做什么还能做不成,这次你肯定就是故意的,我都听说了,那个叫什么安歌的小丫头现在也在参加试镜,你这是存心想跟我作对,我可告诉你,你这样做就太没意思了,也不想想看当初是谁一直都在帮你,你对得起我姑妈吗?”
韩晓霖冷漠地说:“安歌是人选之一,不过这不是我决定的。你没看看现在的报纸吗?都是她的报道,人家现在都是出名了。”
常颖尖酸地哼道:“什么出名不出名,还不是一个小龙套。又没有经过学习和训练,有什么好。”
韩晓霖嗤笑了一声:“演员这个行业,最主要的是天赋,没经过科班训练得奥斯卡奖的多了去了。”
常颖说:“韩晓霖,你现在还在帮她说话,不是存心气我又是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你都忘记了?”
她说着说着语气微微哽咽,韩晓霖却是无动于衷,淡然地说:“常颖,现在已经不是在学校里的时候了。”顿了一顿,又说:“何况,即使在学校里,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常颖:“……你。”气结。
韩晓霖则是冷静地说:“常颖,我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提醒你,你也毕业快大半年了,有事情要看得明白,临时换角的事情是咱们这个圈子中经常发生的事情,你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这次重新选角,也不是只有安歌参加,你犯不着针对她一个人。”
常颖说:“她和其他人能比吗?人家是什么身份,演过多少戏?”
常颖知道,除了安歌,还有其他几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参加试镜。论经验和名气都在常颖之上,她无话可说。
韩晓霖说:“她当然和别人不能比,但是她有她的优势,她本来就参加过这部戏的试镜,而且效果不错,现在她的电影在上映,又引起了关注,咱们台领导对她也很感兴趣,要借着这阵风,让她来拍咱们的电视剧,这样才能吸引观众,谁不想这次拍出来的电视剧收视率高,赞助商能够多给赞助,这规矩些行业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姑妈没有告诉过你,还要我告诉你?”
常颖没说话,电话中隐隐约约听出她沉重的气息。
韩晓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香烟,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圈,“……常颖,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我也没办法,现在已经不是在学校了,你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也不是我有多大的权力能够怎么样,你有这个功夫跟我发脾气,还不如好好把剧本研究研究,也许还能够拿到这个角色。”
“你这个混蛋。”常颖气的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韩晓霖拿着话筒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轻轻放在电话机上。
他仰靠在椅子里默默的抽着香烟,蹙紧的眉头,凝视着某个未知的地方。
……
宁嘉树拿着调令,回到军区参谋部报到。
办完相关手续之后,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才回来,先休息几天,等下周再回来了上班。”
宁嘉树行了一个军礼,低低的说了一声是。
主任摆了摆手,亲切地笑道:嘉树,不要这样拘束,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你就得拿我当大哥看。”
宁嘉树依然就脊背挺得笔直,他缓缓的笑了一笑,说:“您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主任拍了拍肩膀,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想法,但是这也是组织上的决定。”
宁嘉树说:“没有想法,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主任点了点头:“这就好。”
他们正说着话,章参谋长从屋里走了进来
“嘉树回来了?”他背着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宁嘉树,“我听说你在岛上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受了一点小伤,现在身体怎么样?恢复了吗?”
宁嘉树立正行了一个军礼。报告说:“报告首长,已经恢复了,谢谢首长关心。”
章参谋长笑了一笑:“你啊!就是一个拼命三郎,工作起来不要命,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宁嘉树缓缓地笑了一笑说:“哪儿啊,不都是正常嘛,岛上的条件艰苦,每个同志都很拼命。”
章参谋长笑了一下说:“婉晴回来都很和我说了,你是好样的。”
宁嘉树低垂了眼眸。却没有再说什么。
……
初春时分,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十分美丽,空中飘着蒙蒙细雨,细密的雨丝如雾如烟,已经是黄昏,零零散散路灯散发出幽静的光芒,穿透了雨雾,照在'在花朵上,花影重重。
宁嘉树在花影下站立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安歌在烫衣板前熨烫服装,这几天春雨连绵,洗好的服装都没有干透,她正一件一件的熨烫平整,准备折叠好了收起来。
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