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无咒瞟我一眼，伸手摸了摸鼻子才继续说，“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巫族灵女的血液不过是那种万中无一的特殊例子，而它刚好能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被古人神话了而已。”说完略微停顿，抬眼问我，“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我按捺住内心想要抽他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答，“当然。”

“不错，比我想像中的聪明，”他哈哈一笑，“只能说你的血液比较特别，正好是那种万中无一，数千年才会出现一次的人，所以会被认定为巫族灵女，就是这样而已。”

“你……，”我怔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才好。

可这是我想要的答案吗？当然不是。

我感觉胸口有些胀痛，太阳穴也忍不住用力跳了两下。可时间珍贵，我不能将它全浪费在口舌上了，便只当这个问题没有问过他，伸手将行李袋拉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茶几上问，“那你告诉我，这些东西我要怎么用才能自保的同时也可以保护别人？”

梵无咒一直安静的看着我从袋子里倒东西，脸上带着兴致盎然的表情，等我全部倒完才随手捡起两张符纸，上下打量后，嗤之以鼻的问，“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垃圾？”

“垃圾？”我有点想吐血，因为这些东西足足花了我四万多块，光是那支枪便花了我两万块，可在这家伙面前居然全是“垃圾”，我感觉忍无可忍，音量略微提高说，“首先请你搞清楚，我只是个凡人，突然拥有你所谓的、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才能万中无一，千年一遇的灵女血液，然后我想要自保，更想保护我的亲人和朋友，所以才这么远跑来向你请教。如果你真觉得这些是垃圾，我是个俗人或者蠢人，不配与你讨教的话，那好，我可以马上走。”

说完，我伸手去拣桌上的东西，他见我真的生气了，总算收起玩笑的嘴脸正色问我，“云雅，你确定要走上这条道路吗？你要明白，凌凯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继续普通人的生活，他不想改变你现有的状态，因为你一旦走上这条道路，前路艰难且举子无悔！”

我的手一僵，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他脸上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双眼漆黑，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的话却深深触动了我心底的某根弦，也让我恍然明白凌凯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我并不需要他这么做，因为我不愿意当个花瓶，或者成为他和别人的包袱。

曾经的我只想粉饰太平，结果薛婆婆因为我落个惨死的下场，花颜因为我变成一只怪物，被封印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云知也因为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如果我继续麻木下去，只会令更多无辜的人受累，那我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所以，我很确定我将来的道路是要自强，也想保护我愿意保护的人。哪怕这条道路如同梵无咒所说，前路艰难，举子无悔，我也无怨无悔！

慢慢坐回沙发里，我看着对面的梵无咒，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对他说，“你说的对，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哪怕举子无悔，我也不会害怕！”

他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我。

我坐直身子也看着他，目光毫无波澜。

寂静的屋子里，传来落地钟清脆的声音，当当当，整整敲了九下。

屋外的天色愈发阴暗，屋内的光线却愈发柔和。

暖气开的太大，竟让我的背心开始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梵无咒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我，但那漆黑深隧的眼眸之内，却藏着无尽的虚空，令我一眼看去便觉坠入无尽的深渊，且一直朝黑暗的下方坠落，坠落，不知何时才能落地！

就在我感觉大脑有些晕眩的时候，他哈哈一笑，恢复嘻皮笑脸的模样靠回沙发里面，挑了挑眉峰，再次问我，“你真的决定了？”

“我确定！”我咬着字回答。

“那好，但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毕竟你要踏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修行你懂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最重要的是，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他说着忽然起身朝我走过来，感觉头顶一暗的我莫名看着他，他却伸手探向我的眉心。

“做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却并没有闪避。

他将手掌轻抚在我眉心上，他的手指虽也纤细，但很温暖，不像凌凯的手总是冰冷如玉。

想起凌凯，我不禁想起他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费尽心思要保护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难道只因为我是灵女之血，为了不使我被邪魔歪道利用，他才必须担负起天师的职责来保护我吗？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可信，但心里某些东西在塌陷，感觉有些难受。

我在分神之际，梵无咒已收回手掌，看了看对面的沙发，又看了看我旁边的沙发，朝右边挪了两步才坐下说，“幸亏你的资质不算太差，否则就算你有信心，也未必能够成事。”

见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他想了想才随手拿起桌上一件物品放在掌心里，那正好是我向黎红熏购买的阴阳镜，他说，“你看，其实每个生命体都有它的特殊能力，比如妖族，虽然修成人形非常困难，天罚雷劫也特别厉害，但是它们都很长寿，而且一旦踏上修炼的道路，法力都非同小可。比如你们巫族，因为体内流淌的血液不同，所以天生具备降妖除魔的条件，世代累积下来，法力也不可小觑。再比如人族，”他略微顿了顿，似怕我听不懂，特意看我一眼。

我忙点头表示自己听得懂，示意他继续。

梵无咒勾了勾唇角，似想笑又忍了忍，咳嗽两声继续说，“比如人族，他们有些人资质也不错，或者天生会得到上天眷顾，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比如你们所说的第六感，还比如什么特异功能。但大多数人都不具备那些特殊的能力，但也不表示他们就应该任人宰割，古人不是说过，有志者事竞成嘛，只要有恒心，铁杵也能磨成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