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升至屋顶,陆仙终于睁开了双眼,往常的他早以习惯,父亲一大早就出去干活了,而他就会在这一时间醒来,一阵洗漱之后,他捧起昨晚的饭食,就着咸菜吃过了早饭。
很快陆仙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碗筷,见厨房的柴火不多了,他计下心来,准备去后山拾取一些柴火,更理要的是,他前天在这后山上设下了小巧的机关,今天正好趁着拾柴火的机会,顺路看一下机关有没有抓到什么野味,虽然他设了许多的机关,但他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每一次都是空手回来,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满怀信心的出了门。
张家村不大,统共也才几十户人家,虽然人少了些,但各家趣事也是特别的多,比如今天谁家的鸡多下了一个蛋,在村头吆喝一声,村尾的人家,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一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是半大的小子,现陆亿差不多少,只是这些孩子,才能真正的算的上是孩子,正有声有色的骑着木马,一个个吆喝着,在陆仙的身边呼啸而过。
还有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正懒洋洋在坐在路边晒着太阳,总的来说村子宁静而祥合,所有的人少有愁容,在将来的陆仙心中,这张家村就成为了他心目中的世外桃园。
“张叔爷,早啊,您吃早饭了吗,”陆仙一路上见人就叫,一副纯真的面孔,让人不禁笑逐颜开,亲热的与他打着招呼,总是有几个好心的大叔大娘什么,给他塞上一些小吃食,竟管他一个劲的拒绝,但总是推脱不过他人的热情,最后他竟然一身挂满了吃食,好在这些都是小孩吃的零嘴,要不然又要被他爹数落了。
“王大娘,早啊,谢谢您昨天给的鸡肉,我吃的可香了,谢谢您了,”路过村中之时,刚好路经父亲干活的张大叔家,正好看到王大娘站在路边,陆仙赶忙弯腰行礼,对于这些对他家极为热心的老人,他总会付出万分的敬意。
“呵呵,是小毛毛啊,吃饭了吗,大娘家还煮着两人鸡蛋,你等会,我去给你拿个过来,”陆仙赶忙拉住王大娘,一面表示他以经吃过了,一面拎着手中还有身上的吃食,一个劲的要给王大娘一点。
最终王大娘扭不过陆仙,找了一小块葱饼,还一个劲的夸陆仙懂事,将来一定大出息云云,同时还数落了一下在院中疯闹的孙子,王大娘以经有七十开外了,现在一头银发,但身体还是很健朗,在陆仙看来,王大娘除了爱叨叨,就没什么问题了,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叨叨,虽然有时侯他忍不住想要不理对方,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也是王大娘小孙子服陆仙的原因之一。
当然上了年纪的人,永远不要指望他们说话简洁,但他们毕竟是活的更为长久一些,就算没有什么学问,但也极为生活常识的,这也是他不会厌恶的原因。
在告别王大娘之后,陆仙与父亲打了声招呼便往后山去了,张家村背靠天龙山,因山中常年云雾撩绕,常有风声如龙吟响起,故而得名天龙山,这张家村正是在这天龙山脚下,村中的饮用水都是从山上流淌下来的。
因山前地势平坦,所以张家村的田地都在山前,而这住房都是依山势而建,陆仙家因为少有劳力,父亲终日为吃食而干活分不开身,所以现在住在村头,说起来这还是一户没有后代的老人,死去之后,被村长送给了他们父子,对于他们以前的住房,陆仙问过多次,但是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渐渐明白,这之中有难言的故事,所以他也不在去问。
这一点,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在村中少有人去传扬,这一切就如什么恐怖的大禁忌一般,众人都不敢在提起,虽然他很想知道,这是什么缘由,但是时间久了,他也飞惯了众人闭口不提,于是他也没有在意过了。
村子虽然依山势而建,但也在无形中分了几大类,一类是以田地为生的住户,他们就如陆仙一般,住在村头,这样方便到地里干活,之后就是如王大娘一家,他们是手艺人,靠手艺吃饭,所以便住在中间,最后一类就是货商之类的,在如张翰林一般,终日以银钱生货财,所以便位在了最靠近天龙山的地方。
天龙山极高,少有听说过有人能够登上山颠,在山颠上有什么,所有人都是猜测,因为从来没有人登上去过,最连村中最为熟乎山林的猎户张捷都没有登上去过。
山村宁静,在村头人家早以下地干活,但在这靠近天龙山的地方,就是另一番景像了,因为这此住户不用起早贪黑的下地,所以现在也就是早上九点多的样子,这里还是比较冷清的,只有少少的几个行人,但都是一脸睡意未醒的样子,陆仙一一打了招呼,大家都没有在意,似还在睡梦中一般,随意的应了声。
陆仙也习惯了这里的人与物,所以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走在乡间路上,这时的太阳几乎升起大半,阳光也撒遍山村,陆仙总算是来到了山脚下,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翰林爷爷早啊,您吃早点了吗,”陆仙抬头一看,正是村中最为博学的翰林爷爷,只见这老者一头须发晧然,脸上保养的极好,竟是看不到一丝皱纹,加上他一身的书卷气息,正是一派博学大儒的样貌。
此时的翰林爷爷,早以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村中他的辈分最高,加上他的社会地位极高,少有人直呼其名,所以大家都忘记了他的本名,都称他为翰林爷爷或叔,现在的他看起来是晨炼回来,他身上的露珠与几片青竹叶,证明他去过后山的竹林。
“呵呵,是陆仙啊,你这是去哪呢,”村中的长辈,陆仙最为敬重是就是这位翰林爷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与性格,更多的是因为,这位厚学长辈一身的书卷气息,让人极为亲近,特别是语言中总是带着神奇的韵味。
事实上正是这样,这位翰林老者,学识极为惊人,语言中条理清晰,总是能够直击人心,每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总是有种莫名的魔力,可以真透人心,总是让人感力莫名的亲切,他的声音带有磁性,总是可以很好的抓住人心,一言一行间,让人如沐春风。
“哦,是这样的翰林爷爷,我家的柴火快要烧完了,我这是去拾柴火呢,”稚子童音,永远是人世间最好的妙音,特别是在这位极俱声望的老人面前,陆仙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果然,听到陆仙纯净的童音之后,这翰林爷爷不禁的开怀大笑,“嗯,小陆仙真乖,这么小的年岁,就能作到这种事,不像爷爷我,老了,走不动咯!”
“不会呀,我看翰林爷爷身体好着呢,比其它年轻大叔都起的早,还能爬上天龙山呢,爷爷才是真的历害呢,”小陆仙双眼眨巴着,似夜空中的星辰,极为明亮,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小陆仙,爷爷考考你,前些日子教你的学问记住了吗,”老人的眼睛不禁眯成一条缝,显然陆仙极得他的欢心。
“嗯嗯,我记得的,翰林爷爷你听着,如果错了你可不要打我手心哦,”陆仙记得村中一些孩童背不出书来,书塾的夫子总是会打他们的手心,所以便记住了这一幕,现在说将出来,不仅可以让老人更加开怀,也不至于背错或背不出来难堪。
“呵呵,放心吧,爷爷不会打你手心的,你这般乖巧,爷爷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打你呢,你放心的背吧,错了也不怕,爷爷在教你。”
“嗯,爷爷你听好了,‘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陆仙缓缓背诵而出,声音洪亮,咬字清晰,而且背的极有韵味,条理也分外的明了,“好好好,果然是大才,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世间难得的大才。”
张翰林一连三个好字出口,心中不禁畅快无比,看到陆仙如些博闻强记,更难得的是,陆仙不识字,不明其意的情况下,把这些字一个一个的背诵出来,加上他的年岁极小,说出来怕是少有人能相信。
“小陆仙啊,不如你拜我为师如何,将来也可成为一代人杰,造福世间万民,也不枉你来这世间一遭,你觉得怎么样,”说完他看着一脸疑惑的陆仙,不禁难为起来。
他的这番说辞,若是常年在外的人还好,可这陆仙不仅没有听过,就连想都没想过,怎么可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正当他想出言解说一番之里,陆仙竟以经点下了头,虽然看起来稚嫩,但却显的异样的郑重。
“翰林爷爷的,我愿意,我愿情,”只是我爹爹太辛苦了,我这样会会不害我爹爹更加辛苦啊,“陆仙听是似懂非懂,大致是听懂了,但一想到父亲每天疲备不堪的样子,他竟是后悔答应的太快。
其实他不知道,张翰林一心收他为弟子,对他极为的满意,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更是欣喜异常,对这样一块璞玉,身上的可塑性太强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料到,陆仙竟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已的父亲,这一点在他看来,更为宝贵,在他的平日言行中,将一个人的品行看的异常重要,对于陆仙这个问题,他不但没有不快,反而更加的喜爱异常。
于是张翰林在次开怀大笑,于是当场就跟陆仙保证,让他爹到他家去做个管家,一定不会亏代他们父子,这正合陆仙的想法,当下激动的向着张翰林道谢起来,更是当场磕了几个头,让张翰林更加的开心起来,一把拉起了陆仙,就向着王大娘家中走去,恨不得立马就收下陆仙为弟子。
”哈哈哈、、、、、、、痛快,痛快,今日总算是收得佳徒,哈哈哈、、、、、、、“一路上张翰林开怀大笑,显然是有点不能自持了,竟是一路惊动了许多人,以他的声望与地位,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大家还郁闷,这翰林大爷怎么了,当他们看到他拉着陆仙一路狂笑而行之后,所有人都会心的一笑。
实在是陆仙太讨人喜了,所以大家都跟着陆仙两人,一路径直朝着王大娘走去。
”翰林大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拉着小毛毛一路笑得跟失心疯一样,我可是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翰林大爷这么失态,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翰林大爷的话,好像是要收小毛毛做徒弟来着,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来的事,这也只有小毛毛这么懂事的孩子才有的福分。“
”啊什么、、、、、、、难怪我家小子,考了个秀才,想去拜翰林大爷为师,都没这福分,现在我是明白了,要是这小崽子有小毛毛一半的性子,我也就知足了,难怪翰林大爷这么高兴。“
”嘿,福老三,不是我说,你家娃性子不佳,才一个秀才就不知道北了,成天见人只看到了两鼻孔,跟小毛毛是没法比了,不行,我回去得好好教训下我家小崽子,不求他比过小毛毛,最少得有个人的样子,“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一边跟着陆仙两人朝着王大娘家走去。
一路上惊动了许多村民,最后发展到几乎所有人都来了,最离谱的还数张金财,他本就七八十了,自小就少有看到张翰林这般开怀,现在的他本瘫在床上,当路过他家门前的时侯,他隔着窗子一眼就看到了张翰林失心大笑的模样。
这让他觉得极为激动,好比自已也被感染了一般,竟一个激灵的爬了起来,连自已出了门都不知道,最终让他人发现异常之后,他才醒悟过来,当他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不禁跳了起来,把观众们委实吓了一大跳。
这一子,不仅没有打住热闹的人群,最后发展到一些鸡鸭都加入了队伍中,一群人与家畜浩浩荡荡的沿着村道,声势浩大的来到了王大娘家门口,好家伙,人群还未到,便惊动了王大娘一家人,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张翰林要收小毛毛为弟子的事,不禁一片哗然,但大家都心底认定了,除了陆仙,怕是没有人能配当张翰林的弟子。
这个时侯早有人先一步进入王大娘家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但陆大松觉得太过离奇了,压根没有听对方的话,自顾自的干着力气活。
这时人群到来,如同一条长龙的人群,声势浩大的出现在王大娘家门口时,他才有几分相信,但还不敢确认,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出来看一下,最后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被王大娘的两个儿子架了出来。
看到这浩大的场面时,他立马就信了,虽然村民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但他激动之下,竟然一时间忘了说话,这时的陆仙才看到父亲,只见父亲手中还粘着泥巴,虽然现在不到深秋,还有着炎炎夏目的高温,但是父亲因为买力干活,没有在意他的双手,此时竟然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正拌着泥巴,向外淌着血。
看到父亲这般,身上打着厚厚补丁的衣服,连头发都散乱的沾着黄泥,他的鼻子不禁发酸,双眼竟是通红,一时间挂满了泪水,虽然往日看过之后都会极为心痛,但今天之后,他们的生活方式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激动之下,让他看到的伤口更加的触目惊心。
看到这般样子,陆仙怎么可能还呆立在那里,当然是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父亲,他飞步跃过人群,重重的跪在陆大松面前,”爹,翰林爷爷好心,要收我为弟子,特来禀告父亲、、、、、、、“说到这里陆仙以是泪流满,早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陆大松还呆立在那里,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也难怪他,就在昨晚他还为儿子的未来担心,一个晚上都未能入眠,本就干涩的双眼,竟也落下了几滴泪珠,心中还在回味着这一切是否真实。
一旁观看的人群中,许多妇嬬都被这场面感动的流下了泪水,就连一直沉浸在重新站起来的喜愉中的张金财,都被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这一幕可谓是苦尽甘来,知礼懂礼的陆仙,拜得名师,也正是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