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入选
作者:史曾曰      更新:2020-03-19 03:53      字数:2200

潼安示意身边的这几个人安静,上万人的校场上,就他们几个在这大声喧哗,想不被注意都不可能了。人群安静后,潼安扫了一下台上,发现李长春仍然在盯着他们这儿,身边这几个人也发现了这点,站在那里不敢再弄出一丁点声响。

“胖来,你刚刚是不是大声地喊我安子了?”潼安声音压得极低。

“刚一激动给忘了这茬。”胖来小声嘟囔着,脸上还挂着歉意的微笑。

“刚你喊我的声音,台上的李将军能听到不?”潼安发觉大事不妙,这次恐怕会卷入大麻烦中。

“八成是听到了,刚都没出声,就我喊了一句。”胖来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是又给潼安拖后腿了。

“糟了!”潼安没敢声张,这几个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啥。

第二轮幕选是武艺演练,分为轻步兵组、重步兵组、骑兵组、弓兵组。其中弓兵组的的规矩极为简单,八十步内三箭皆中靶者入选......

台上的小吏在讲解第二轮幕选的规则,这次可不敢再分神了,一个字也不能错过,聚精会神的听着。

“安子。”不知谁在这个时候喊潼安。

几个人回头一看,都吓得不轻,这不是之前坐在点将台上的牙将李长春,他咋跑这儿来了,难不成这就来找潼安的麻烦了?

“你叫安子?”李长春笑眯眯的看着潼安。

“我叫康、康潼安。”潼安头皮发麻,有点语无伦次。

“哦,那你们几个谁叫安子?”李长春一一扫视这几个回过头来的年轻人,除了他们九个,还有三个生面孔的少年,看那模样,像是草原过来的胡人。

听到将军这么一问,除了潼安,其余人都麻利的扭了过去,装作专心听台上讲解,实际上都留了一只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

把这几个人的名字抄录下来,李长春对身后随行的小吏吩咐着。小吏一一问过姓名,登记在册,报给将军看。李长春扫了一眼,把这几个人带到校场外。

刚登记名字的时候,这几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会又要把他们带出校场,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妙,可又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往前走。那三个胡人更加莫名奇妙,不就回头看了一眼,这就被带了出去。

校场门口,有个公子哥儿一直倚着门柱,抱着双手,扇着纸扇,很惬意的享受着微风轻拂。

走近了,才发是田兴,田公子。

“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台上可给你留的有位子。”李长春笑脸相迎,谁让魏博是他们田家的魏博。

“台上太热,这好歹还有点凉荫儿。”田兴说着扫了众人一眼,他看到了潼安。

“呦,这不是康公子吗?还没开始幕选呢,你这是要去哪儿呢?”田公子的表情很是热情,和刚刚的表情判若两人,好想和他们很熟,这一切李长春都看在眼里。

“哦,公子,是这样,这几个人的底子都不错......”李长春赶在潼安开口前,抢先回答,生怕潼安说出点啥。他么你想到这个叫康潼安的来头这么大,一向温文尔雅的田兴公子见到他,都不矜持了。

“是不是直接就入选了,不用参加幕选了?我也看好这几个人,尤其是康公子的乌蛇枪,我一直都想看看到底有多厉害。”田公子没让李长春说完就给打断了。

“哦,是。”李长春说得有点勉强。

这可让他身后的这十二位少年目瞪口呆,接着欣喜若狂,天上掉馅儿饼了!

“既然公子也看好,就给公子带吧。”李长春虽然跋扈,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这种顺水人情的事儿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遇到的。

小吏恭恭敬敬地递上册子,田兴接了过来,一一念出名单上的名字,康潼安,庞莱,曹豹,耶律林,火寻厚,史兰欣,高成,崔亦武,崔亦文,臬捩树,朱邪宜,石翌。听到自己名字的人都大声的答道:“在!”

“你们几个里边胡人还不少呢?”田兴的语气里有点兴奋,像捡到宝了一样,他喜欢骑射,胡人都善于骑射。

“我和曹豹、火寻厚、史兰欣是胡人,耶律林是契丹人,庞莱是奚人,高成和崔亦武、崔亦文是汉人,另外三个不认识。”潼安高兴的说着,之前提心吊胆,以为大祸临头,现在真是否极泰来。或者用亦武的说法,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们三个是沙陀人。”叫朱邪宜的少年朗声说着,丝毫没有身为异族的尴尬。

也难怪,河溯三镇胡人遍地,这里的人都没有以汉人自居而看不起胡人。自从唐太宗推行“胡汉一家”,天下人对异族的抵制就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再加上长安胡人满街跑,百姓都习以为常。河溯三镇这个地方又是凭武力吃饭,和大唐的其他地方讲究出身门第、科举功名不同。燕赵大地的居民一直就有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现先是接纳了突厥降众,继之又接纳了安史之乱前、后的粟特人。这个粟特人就是潼安他们这些昭武九姓的胡人,他们南迁后大都安家当地,像潼安他们这几个外族人,他们的父亲就早已定居当地,他们几个的生活方式和当地人没啥差异。

“你们都会骑马吧?我可打算组建一支骑兵。”田兴饶有兴致的和众人聊着。

“我们三个会。”三个沙陀人会,草原上的人不会骑马,就像水里的鱼不会游泳一样稀罕。

“那你们几个呢?”田兴看向潼安他们,满眼的兴致不减。

“我们几个都不会,咱们这马不让买卖,我们都没骑过。”潼安如实以告。

“你不是会吗?”田兴有点疑惑的看着潼安,他记得潼安可是牵了匹骡子的。

“我只会骑骡子,马还没摸过呢。”潼安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好吧,没关系,回头我给你们都弄匹马。”田兴没有觉得扫兴,仍然乐呵呵的。

“晚上我在神黜楼设宴,给你们接风洗尘,你们以后可就要跟我一起出生入死了。”田兴看到堂兄田悦,新任节度使,也来校场了,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回去歇着,他独自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