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什么龙兴丰,我只知道他叫慧觉禅师,独眼断臂,眉心有道疤。”田兴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到小娘子那惊喜的表情,还是告诉她吧。
“爹!”小娘子听田兴这么说,紧抱着田兴,放声大哭,哭得是撕心裂肺,似乎这辈子的委屈都要一下子哭出来。
“我可不是你爹,我还没娶媳妇儿呢。”田兴被她这声爹给整蒙了,有点莫名奇妙,可也不敢大意,赶紧推开她,万一她故技重施呢。
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原来他爹不是自己。当年安史大军南下的时候,她爹是这河阳城的守将,带着一千人,死守了三天三夜,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最后城破了,她亲眼看到爹爹被射瞎了一只眼,砍断了一条手臂,倒在了死人堆里。叛军屠城,全家被杀,只有她一个人侥幸躲过一劫。
田兴觉得这是招揽这伙人的最佳时机,当即微笑着说:“慧觉禅师现在我魏博镇,我是魏州田弘正,等我这趟办完差,我带你去寻他,让你们父女团圆。”
“此话当真?”两眼泪哗哗的小娘子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田兴,站在边上的壮汉也咧着嘴,傻笑了下。
“当真!”田兴说得斩钉截铁。
小娘子倒头就拜,感激涕零地说着:“公子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竭尽所能相报,万死不辞。”说完,恶狠狠的看了那壮汉一眼,壮汉不情愿的也倒头一拜。
田兴正要扶起这小娘子,还没碰到她,就听到她一声惊呼:“不好!要坏事!”说完纵身跳起,吆喝丈夫赶紧调转船头。弄得田兴一愣一愣的,难不成这小娘子变卦了?或者她一直在演戏?现在想要再去挟持她,恐怕搭上命也办不到了。无所谓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田兴坐船边,看着这对夫妻在那儿卖力的折腾,趁他们不注意将定香丸塞进潼安和崔倰的嘴里。
那壮汉使劲儿撑杆,渡船行得飞快,片刻功夫就驶出老远,已经能看到亦武他们乘的那艘船了。小娘子大声喊着:“都住手!”震得田兴耳朵生疼,躺在地上的潼安也被吵醒了,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啥。
两船相距数丈远的时候,小娘子站在船头轻身一跃,跳到了另一条船上。并没有看到她熟悉的那一幕,只见蚊子他们几个提着短刀,脚踩着五花大绑的船工。小娘子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些,可一口气还没喘匀,蚊子提刀就劈了过来。小娘子轻轻一挪步,躲过了这一刀,急促的说着:“公子莫怪,这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田兴现在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们三条船上的人是同时动手的,她这是怕误伤了自己的这些人。当即大声的对蚊子说:“蚊子助手,这是误会,大家都没事吧?”
“都好着呢,一个人都没伤着。”田兴扬了扬短刀,笑着回答。
“这都是自己人,给他们松绑吧。”田兴笑呵呵的吩咐蚊子,自己的这些人可不是盖的,没有两下子可是不敢出来混的。
小娘子麻利的转身跳回了原来的船上,吩咐当家的快去找另外那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