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靖和蚊子闲聊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他们是从魏博镇来的,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这时看到这何进滔剧烈的反应,猛然间想起他父亲何默当年官居夏州衙前兵马使,在安史乱军第二次攻破洛阳城的时候,被乱军射死在城下。后来何进滔荫补为这洛阳城的门将,就这么不死不活的混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法得到升迁。他心中一直憋着股怨气,现在看到安史余孽,估计是要好好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了。
这何进滔不由潼安他们争辩,挥手就让甲士上去抓人。潼安、蚊子他们立即摆出防御架势,不能束手就擒。看到场面将要失控,崔倰忍着伤痛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拱手作揖道:“我乃神策军参军,奉命回京复命,这些都是护送我的侍卫,尔等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要造反?”
崔倰说自己是神策军参军,那些甲士眼里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合围的脚步,这北司的神策军和掌权宦官可是骄横跋扈,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哪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够惹得起的。再听到崔倰说了“造反”,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这让何进滔恼羞成怒,一脚踹翻退到自己跟前的一名甲士,呵斥道:“你说你是神策军参军,可有腰牌?”
崔倰解下腰牌递了过去,何进滔斜着头,举着腰牌,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丢给了崔倰,嘴里不屑的说着:“你以为老子没去过长安,随便拿块腰牌就想糊弄过去?好歹我也在长安待过七八年,神策军的腰牌我可是见过的,压根就不是你这样的!还想冒充神策军,给我拿下!”说完一挥手,身边的甲士就要围上去。
张弘靖发觉事态不妙,赶紧站出来说:“何兄有所不知,这神策军自从前年扩编后,就更换了新腰牌,你我当年在长安见到的腰牌现在早都不用了。我刚看了下,这应该是真的,我爹曾提起过新腰牌的样式,鹿鹤同春,应该就是这样的。”
何进滔听张弘靖这么一说,思索了片刻,不怀好意的开口问:“既然你是进京复命,未何要特意来这洛阳城?”
崔倰实话实说,毫无隐瞒。何进滔听到有个受重伤的魏博人,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进城。何进滔眯起眼睛朝着马车瞟了一眼,开口道:“既然这样,崔参军要进城就请自便。”何进滔说完停顿了一小会,看到众人如释重负的表情,接着说:“但是,这些魏博镇来的,是坚决不能入城,我洛阳城百姓不欢迎你们,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无辜百姓的灵魂正等着报仇呢!”
张弘靖听不下去了,跳出来指责何进滔,这魏博镇来的又不是安史乱军,这纯粹是无理取闹。何进滔也不恼,就是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任凭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松口。这可气恼了张弘靖,他开始揭露何进滔以前的糗事,骂他小肚鸡肠,刚开口说了句:“牛犊子……”,就被何进滔捂住了嘴。看到何进滔忌讳这个,张弘靖故意高声喊着:“你要是不放他们入城,我就把你以前的这些事儿都讲给大家听!来来来,大伙都听着啊,你们这何将军啊,从前就是个…”
何进滔闻言,赶紧再次捂住他的嘴,不敢让他再发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