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命令,所有人解除武装,回去好好休息。”
“首长,武装我们可以解除,但是我们必须守候在这里……”李威和队友们执拗的坚持道。
林援朝看着队员们坚定的眼神,随即举起手向他们敬了个礼,以一个父亲的姿态感谢着所有人。
“我替海锋谢谢你们,有你们这群战友在这里陪着他,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很踏实。”林援朝语气谦和的说道。
队员们在林援朝的示意下,一个个解除了身上了武装坐在了长椅上,耐心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负责给林海锋手术的是军区的副院长亲自操刀,还有林海锋的恋人吴茗君,他们是医院里最好的手术团队。
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这时,几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摘下口罩纷纷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遗憾之色,内心还有几分自责。
李威和队员们肃然起立,他们注意到医生们表现出来的神色,不用询问手术的结果,隐隐中大家猜测到了不好的预感。
林海锋曾经的军中娇子,全军区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指挥官,也许,他的一切荣誉和生命将会就此划上一个句号。
“小君,海锋情况怎么样?”林援朝语气淡然的询问着神情恍惚的吴茗君。
尽管,林援朝知道自己儿子危在旦夕,但是,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名老军人的镇定,并没有因此失了方寸。
“林伯伯……海锋他……呜呜呜……”
当被问及到林海锋的情况,吴茗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顿时泪水交加,掩面而泣。
吴茗君在里面陪着恋人和死神苦苦战斗数十个小时,漫长的十个小时时间对她来说仿佛就像是一个世纪。
在十个小时里,每一秒钟对于她来说内心都是煎熬的。
提心吊胆从手术开始一直支撑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她那颗柔弱的心经历了怎样的痛楚和伤心。
因为心里承受不了林海锋手术后沉重的结果,吴茗君心底交织着各种伤心情绪,当场软瘫在地晕了过去。
“老程,我儿子的情况你直接跟我说实话好了,我有心理准备。”
“老林,他的命是保住了,不过,还有一颗子弹卡在他腰椎骨位置,他很有可能面临瘫痪,我们所有人都尽力了,很抱歉……”副院长紧紧握着林援朝的手深表歉意。
林援朝听到儿子要瘫痪这个消息,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强行克制着自己情绪,努力保持着冷静。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林援朝不甘心的问道。
副院长摇了摇头,看着神色黯然的林援朝,只能宽慰的说道:“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将子弹取出,我们要观察一段时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老程,你不用开慰我,你们也不用内疚自责,我代表一个父亲谢谢你们,辛苦了。”林援朝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医生们的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林海锋虽然是大难不死,但是,子弹却卡在了他腰椎骨神经处,他有可能要面对下身瘫痪的悲惨命运,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李威和队友们知道林海锋要瘫痪,忽然之间,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全部都动容了。
他们双眼赤红,眼眶里积蓄着泪水,就像是一群伤心欲绝要爆发的野兽。
每个人根本掩饰不住心中的沉重与悲伤,随后,队员们假装镇定的离开了手术室走廊。
李威和队友们坐在机舱上,他们眼角就跟烟熏的兔子似的红润。
一群大男人环抱在一起纷纷落泪,在没有人的环境下,他们毫不掩饰的将内心处伤心表现了出来。
他们伤心的是从此失去了一个并肩战斗的战友,还有一个人人敬畏的指挥官。
也许今后,他们再也看不到林海锋那张自信的面孔。
相对一个战士来说,他们为战而生,枪炮声是他们人生中最美的战斗音符,战场就是他们生命价值的体现。
瘫痪生不如死的滋味,简直比要了林海锋的命还可怕,一个军中娇子,该如何面对轮椅上残缺的人生?
很快,林海锋被医护人员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林援朝站在门口,坚强的目光透过探视窗的玻璃,呆呆望着儿子那张惨白的脸,仿佛间想到了什么往事。
他从小以军人标准教育儿子林海锋,最终儿子顺理成章走上了这条军人冒险的道路。
或许,他知道儿子会有流血牺牲的一天,瘫痪也许是儿子最好的命运结局,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把儿子送到最危险的单位。
十多年了,父子之间为了军队工作,关系疏离,连最基本的亲情关心问候都很少,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
没多久,林援朝的爱人打来了电话。
“老林,你不是说今天小锋要回家吗?我准备了一桌子菜,都这么晚了,也不见你们父子的影子……”
林海锋的母亲心脏一直不好,所以,林援朝没有敢把儿子负伤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爱人。
要是她听到孩子要瘫痪的消息,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接受的了,简直是晴天霹雳的打击。
林援朝拿着手机的听筒放在耳边,聆听着爱人数落的话,沉默半晌,语气淡然的回答道。
“小锋身上有紧急任务,他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我现在在开会,可能今晚不回去了,饭不用热了。”
“儿子又是任务,老子又在会议,一家子人吃个团圆饭就那么难吗?哎,你们这对父子……”
林援朝放下听筒,随即关闭了手机,面对爱人的抱怨,他整个人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愧疚中。
抛开一名高级军官的光环,林援朝对儿子关爱是微乎其微的,他是个不太称职的父亲。
作为一个丈夫,和亲人聚少离多,还要让爱人为儿子担惊受怕,他心里是愧疚的。
然而,此刻他看到儿子插着呼吸器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却没有了一点军人外冷的刚强,只有一个父母对儿子的慈爱和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