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良久，洗手间。
颜月芸站着盥洗台前，不住的干呕着！水龙头开着，玉手一遍遍接过清水，清洗着面颊，偶尔抬头看一眼镜子中、失魂落魄的自己，微微失神！
还是高估了自己。
颜月芸以为能够面不改色的插入匕首，能够毫不犹豫的搅碎颜雄心脏，可真正当鲜血喷涌在脸上的那一刻，颜月芸害怕了，害怕变成一个双手血腥的存在！
当你与恶龙搏斗过久，自身必定也将变成恶龙！
忘了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颜月芸，绝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更重要的，她不想在，某个人面前，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起来！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颜月芸更多的是在意某人的看法。
微敞开的衣领湿湿哒哒、末端稍卷的秀发同样沾染水汽，颜月芸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蓝色的眼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
一声叹息。
颜月芸走出洗手间，只是门口，她停住脚，目光慌乱的看着眼前的叶天。
“你……”
“擦擦吧。”
异口同声，颜月芸未说完，叶天递上一张纸巾。愣了片刻，心情莫名的紧张，玉手接过，宛如罚站的小女生，乖乖的站着，一点一点的擦着水汽！
出奇的，叶天复杂。
“其实，没必要太过纠结！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保持本心，哪怕有一天变得鲜血淋漓，也不要害怕，更不要纠结曾经的样子。”
神情唏嘘，莫名的，叶天说了如此一段，好似对着颜月芸，又好像对着前世的自己。灵界的丛林法则，比地球上的还要严重，叶天能够踏入巅峰，杀戮的何止千万！
……
叶天走了。
没有惊动狼会众人，来去无声，同样也没让颜月芸去送。此刻，颜月芸依旧靠在墙上，脸上神情闪烁，最后…竟然明眸一笑。
好似明白过来叶天的话！
“大小姐，大小姐……”
正在颜月芸思索的时候，郑云的声音响起，颇为着急。顿时，颜月芸连忙收拾一下心神，抬头看着跑来的郑云。
“大小姐，叶先生不见了！
“没事，他…走了。”
郑云听着，一愣，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是高人，来去无踪的。转而郑云思索片刻，虎目闪烁的请示道。
“大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莫名的，颜月芸柳眉未动，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好似早就打定注定，声音平静的说道。
“斩下颜雄、东堂主的脑袋，送到小刀会地盘上！”
“至于孙元勇尸体…找一处地方，埋了吧。”
前一句话，杀意凛然，听得郑云心中一寒，后一句话，倒是令郑云面色缓合。下一刻，郑云心悦诚服躬下身子，声音欣慰。
“谨遵大小姐，命令。”
欺负到家门口，哪怕小刀会人多势大，也不是畏手畏脚，能够躲开的。
……
颜月芸送的大礼，没过多久…小刀会便收到了。
还是锋利酒吧，门口。
嘭！
一个劲装大汉身子摇摇晃晃，直接撞在大门上，转而抬头看着跑过来的小刀会成员，勉强举起手中的两只口袋…湿哒哒、貌似滴着粘稠的暗色液体，最重要的是浓郁的血腥气味，散发出来。
此刻，围过来的小刀会神情紧张，不过其中眼尖的一愣，声音惊疑不定。
“刘哥，你是刘越哥…大家不必戒备，这是东堂主手下的十卫之一……”
说着，眼尖的小混混连忙上前，扶住刘越，而后狐疑的询问道。
“刘哥，东堂主呢？怎么没有…不对，您怎么受如此重的伤？！”
因为是黑夜，先前小混混没有看清，直到扶住刘越，才发现他浑身软绵绵无力，一条胳膊诡异的弯曲着，露出森森骨茬，那张凶横的脸上，完全被鲜血浸透。
“别、别管我，我我要见会，会长。”
声音断续，急切！
……
十分钟后，锋利酒吧、常人不得靠近的包厢中。
气定神闲的左护法，包裹在夜行衣中的右护法，还有墙边或站或靠着的三道身影，再加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越，一共六个人，安静的看着茶几上的两只布袋子。
圆滚滚的，不断向外渗出暗红色的血迹，刺鼻的血腥味散出……
出奇的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门口响起接二连三的问话声，称呼着会长，下意识房间中的五人站起，拱手而立，至于跪在地上的刘越，往一旁挪了挪，害怕挡着某人的道。
咯吱。
房门被推开。
“会长。”
看着走进来的人，六个人异口同声。
武田俊，小刀会会长。
一副青年模样，三十多岁、相较于周虎还是颜天狼，都要年轻很多。至于面相嘛…白白净净，倒没有太大特色，唯独那双眼睛，冷酷阴狠，犹如野兽一般！
这是一个充满兽性的男人。
雷厉风行的越过众人，直接落座在沙发上，正要翘起二郎腿，却是皱眉的看着茶几上的东西，嗅了嗅刺鼻的气味，抽出胸前的丝巾，堵住鼻子。
略显瘦弱的身子向前一倾。
“这是什么东西？”
“快回答会长……”
或许刘越被吓傻了，一时没有言语，身旁，右护法踢了他一下，声音依旧阴冷、干涩，明显与华夏人口音相差甚远！
催促完刘越，右护法直接走上前，打开黑布袋子。
咔。
瞬间，包厢中的气氛一静。
至于众人、包括武田俊，都放下了手中丝帕，眼眸闪烁，看着黑布落下后的两方事物。东堂主陈乒、颜雄，俱是暴睁眼睛、凝固着绝望…可惜只有脑袋！
此刻，唯一知道始末的刘越，脑袋死死抵在地面上。声音颤抖，快速的说了起来。好半晌，刘越声音停下，跪地的姿势保持不变！
“这么说，是颜月芸让人放了你，然后带回…这两个废物的脑袋！”
良久，武田俊的声音，响起。
“是是，是。”
刘越身子哆嗦。
“东西送到了，那你活着干什么？来人，拉出去，杀了。”
好似喝茶吃饭、说的稀松平常，丝毫不在意这是一条生命。很快，在刘越的求饶声中，门口进来两个小刀会壮汉，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