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到了夜晚,繁星漫天,不再是那般的黑洞洞地伸手不见五指。狐璃在这星光之下,摸索着前进。月光依旧被那厚厚的云层给遮挡住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
感觉到了空气里湿腻的潮味儿,狐璃轻轻动了动鼻翼,风里怎么好似有股很好闻的味儿?
才一晃神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人影,“你跳出来干嘛啊,吓我一跳!”狐璃没好气地说道,一直拍着自己扑腾的胸口。童子却一下子扑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你这是要逃到哪里去?”狐璃脸蛋撇过去,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哪里用得上逃跑这样的字眼!狐璃口中说着,眼神却不停地飘忽着,想要找到一个缺口,从哪里才能出去。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子和她贴得这样紧。
“我都还没问你呢,你去做什么?”童子眼神迷离,仿佛刚睡醒时的迷糊,又深邃,仿佛沉浸在黑夜里的星空。狐璃瞧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真是有点傻傻笨笨的,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就可以轻易让她发呆?她的身上一定是使了什么秘术!嗯,一定是这样!
狐璃扭捏着推开他,眼中是一汪春水。童子胸口处涌动着不一样的情愫,这才离开了她的身子。
“夜这么深了,你到底要去哪?”童子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挺合适的,点点头。还真没有枉费他花了一番功夫,找了许多各种各样颜色的衣服,才用法术变换出了这一件。
狐璃怕他再过来,连忙退开到了一边去,调整好位置,才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那个龙王,叫什么来着,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挺好看的,想借来穿一穿。”
“……”
狐璃甩开他想要上来拉着的手就准备离开,早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不能接受别人的爱好了,也不知道身为一条蛇,知道不知道,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一直赖在别人家里是不是羞耻的。
童子却依然故我,被狐璃甩开了手之后,上来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狐璃刚想要挣脱开,却听见耳畔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别动,你别挣扎了,我陪你去!”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终于上路了。两人身下坐着一只飞船,飞船的船身上是一条不知名的怪蛇,狐璃左看右看的,总觉得奇怪,好像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和记忆中又不完全一样。这自然是童子身上掏出来的宝贝了。虽说狐璃有个宝库,可到了童子面前很不够看似的,狐璃气得几次都想要挠他,被他躲过去了。
行驶了才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海面上。童子却停在一块礁石的后面。两人徒步进去海里。
“我看啊,你还是收敛一些,看到没有,那海里面亮闪闪的贝壳,就是海龙王的眼睛。”狐璃没有慌张,反倒是觉得有趣,不住地往那里打量着。童子看她反应,也知她是个迟钝的,便用了一块轻柔的五彩丝巾将她给包裹了起来。
潜行到了海底,在门口处见到两只虾兵,本想就这么混过去,谁知道这时,却来了一直更高大的。狐璃一眼认出来,这不就是那天绑了她来龙宫的虾统领么。
那虾统领的胡须在说话时,一翘一翘地,倒是有趣,于是,在童子偷进门时,狐璃却悄悄地跑出来,想戏耍一番虾统领。
她偷偷地绕到虾统领的后面,躲在虾守卫的够猛,猛拍它的屁股。虾统领仿佛触电了似的,脸一下子瞬间就憋得通红的,跳了起来。
只是那些侍卫就遭了殃,猛被虾统领激打了几次,一句话都不敢吭声。狐璃拍着大腿,无声地张嘴大笑着。童子走出去一段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来啦!
虾侍卫一声不敢吭,红红的小脸在那无声的低泣着。这时,虾统领总算是觉察出一丝不对劲起来,向着狐璃刚才所呆的位置看过去,狐璃却已经被拉着离开了。
童子一脸的严肃,没想到这个丫头是这么地调皮,看看周围没人,拉到角落里,狠狠揉了揉她的粉嫩的包子脸才放过她。
狐璃的脸被揉得生疼的,再也不敢三心二意了,连忙跟上脚步。只是,这龙王的水晶宫里,全部都是亮闪闪的,晃了眼睛。只好小心地拽着童子的衣角才能勉强跟得上。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龙王的那件袍子?”虽说那件袍子他也瞧了,可是却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来。那种金色的亮闪闪,和这水晶宫里其他的物件有什么区别么?
听着前面传来了童子故意压低的声音,狐璃皱着眉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那件袍子上,有我娘的气味。”
童子心头一憾,他想起来了,那件袍子,可是天上那位,在立这四海龙王的时候,送给他们的,每人一件。虽然制作的材料不同,但都金光闪闪,威力十足,同他们的法器一样,皆可呼风唤雨的。
而这东海龙王身上的这件,叫做孤风,是由上古的九尾狐仙所遗留下来的皮所制成。可是,这位狐仙是男儿身啊!
男儿为尊,母兽皮所制成的衣服,哪可受这四海水域的朝拜。这件衣服。要在众神仙手里,众目睽睽之下,授予四位龙王,这样的错误,是不可能发生的!
于是,童子蹙眉,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狐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我这几百年来,一直都在寻找我的母亲,我母亲的遗物和气味儿都被我封存在宝库里,时常都要去看看,整理一番的,不可能错!”
狐璃说话的声调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也因为恼怒而眼睛变得赤红。
童子在脑袋里搜寻了一会儿,记忆中,狐仙一族可是因为天灾才灭族的。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此刻再争辩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干脆等偷来了披风再说!
又一队侍卫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两人猫着腰,像那更幽深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