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鬓边花.蓝颜
作者:纳兰皙      更新:2020-03-20 06:48      字数:3151

我义愤填膺的一番陈词过后,昂首阔步无比潇洒的正欲豪迈离开,被身后一记棋子击中了左肩头,立时动弹不得,疼死我了。

景湛吧啦着他那轮椅轱辘轱辘的经过我身侧时,泰然自若道:“女儿家,扮男子还扮上瘾了,养成了口头禅,这样可不好!”

我看着那厮的背影破口大骂,“有武功了不起啊,等哪老子有了武功,第一个灭了你,大爷的,气死我了!你和你的那些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厮突然停在门口,朝阳晃得那张脸熠熠发光,他笑的极是灿烂,转头与我道,“溪儿,从此以后,在我的王府,你就是女主人,没人能对你指手划脚呼来喝去。”

我没电了,像一只瘪了心儿的蹴鞠,这都哪跟哪儿啊?他真是好本事,一句话就能让人立即缴械投降,辨不出东南西北!可惜老子不吃那一套,黑心的家伙,动不动就亮出一口银牙放出必杀技,殊不知,自打我知道了百里倾城悲惨的过往之后,老子就对你这黑心的家伙免疫啦……

那个子陌又凭空消失了,我立在那里足足一个时辰才又恢复了自由身,揉了揉站的发酸的双脚,陡然回过味儿来,凭什么伤了他的狗屁侧夫人我就要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那日我仰头大睡,睡得酣畅淋漓,梦中再不见,当初梨花树下的白衣公子,我总是四处寻觅,我与太多的人打过交道,可惜他们都不是……我曾以为容玉与他最为相像,我还想过景湛就是他的模子,可最终,他们的身边都有成堆的红粉佳人,而我梦中的人,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次日一早,府内似是炸开了锅,我揉着惺忪的双眼,便见紫鹃出现在我的房间内,一脸忧心忡忡道:“姑娘还是快些梳妆吧!再过一刻钟太后便要亲自驾临府上了,王爷一早吩咐,一会子外边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能踏出去北堂画影一步!”

靠!我不是一直被关禁闭么?还刻意叮嘱个什么劲儿!当真以为老子愿意去见什么太后?真是自作多情。

坐在铜镜前,我看着身后的紫鹃忽然灵光一闪,一把握住她正准备为我梳理发式的手,郑重的起身看向她,“紫鹃,你可知倾城姐最终,最终为何会落了那样的下场?”

紫鹃如我所料,头摇的像个风轮儿。

“就因为她善良,她太循规蹈矩,总想着成全景湛那黑心的,结果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倒是成全了那黑心的与别人双宿双栖,多傻,多傻!”我的双眼燃着愤愤不平的火光,煽风点火道。

“姑娘,你是不是对王爷有误解?王爷他也是无辜的,他并不是……”

“你这丫头,还有没有立场,我一陌生人都能对倾城姐的遭遇唏嘘不已,意欲路见不平,你怎能轻易就倒戈相向,背主求荣?”

我擦擦脑门,东拼西凑地端出这些文邹邹的词汇可真不易!

“姑娘,我……”紫鹃揪着衣袖,慢吞吞的欲还休。这丫头笨就笨在心眼儿好上,我急忙张口抖出正题:“如今王府形势不大好啊,太后突然驾到,一定没什么好事儿,我还是出去躲躲为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实我就想窜到街上去,远离这透不过气的鬼地方。

紫鹃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点点头,“姑娘的也是,昨儿侧夫人的脸几乎都快毁了,再怎么那毒蜘蛛也是打姑娘这出现的,一会子太后要是逼问起来,怕是王爷也难做呢!”

唔~阿珠怎会是只毒虫?……怪不得昨日景湛气的要跳高,原来我真的伤了他的宝贝夫人?

紫鹃也忒够意思,居然答应了放我出来,我走在一路芙蓉花香的终点,站在北侧门前踱步划了许多个圈儿,思前想后我又回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能做个逃兵。大不了给他的侧夫人赔个不是,再大不了也让阿珠咬我一口还回来,反正容颜身后站着一个乌泱泱的华丽阵势,反正我孤家寡人也无需怕甚,就是宝可得怎么是好?我一时间,颇为犯难。

今日我穿了身白纱绣玉兰长裙,我喜欢这样的白色,紫鹃往我脑袋上插了一支白玉兰簪翠步摇,望着我几度泫然欲泣,定是又想起了她的前主子。

我一人绕过荷花池的长廊,竟然来到了一处听风榭中,遥望前方颇为热闹的场景,我停住了脚步。那华盖之下宫娥簇拥的华丽阵仗,定然是太后娘娘驾到了……

“倾城?”

是阿玉的声音,他就站在不远处凝望着我,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第二次唤错了我。我不想见他,昨日误伤了他姐姐,他会怪我吧?我后退了两步,掉头就跑,不只因为容颜,还因为他的放手,他将我推给了别人,他没守诺言,治好我的记忆,当然,我也话不算话,没有忘了他……

“溪儿……那日京郊城门外,我等了你三个日夜……你为什么要跟着三哥走?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阿玉拽住了我的手,他的一番话如同晴空横劈的炸雷,我再无法向前迈动一步。

不归路……原来,是阿玉弃了身家所有宁愿与我一起亡命涯的选择……

我与阿玉之间,没有爱,只有情,可以相濡以沫相守到老的那种情,我喜欢他那样温润如玉的性子,我依赖他耐心体贴的照拂,我曾很自私地想要霸占他一辈子,但我不爱他,这是个残忍的事实。

我不知道那日景湛为何会将我带回王府,不知他为何会许给我王府女主人的言辞,不知他心系前王妃为何还要左拥右抱娇妻美妾,更不知道我继续留在王府前路又会是怎样的波折动荡?

可我不得不知道,此刻宝还在宫中成了太子伴读,来去不得自由,我伤了当朝王爷的侧夫人没准会待罪加身,还有……前方垂柳下,有个眉眼温和的女子痴痴地盯着阿玉,那定是他的妻……

“容玉,我定会像忘了前尘一样的忘了你,在你答应治好我的记忆却终止对我治疗的时候,在你决定娶了其他女子将我抛弃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了可能!”我甩开他的手,转身,泪如雨下……在这人世间,我曾得到这样一个人,倾心相待,何其有幸!阿玉,我懂你的言不由衷,懂你的情势所迫,却不得不与你转身陌路……

“溪儿,我宁愿你恨我怨我甚至离开我,都不会再帮你拾回过去!”

我与阿玉之间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这句话是他对我过的最后一句话,我以为那日我决绝地甩开他的手,他一定会再与我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只了这句话——溪儿,我宁愿你恨我怨我甚至离开我,都不会再帮你拾回过去!那时没长心,没仔细回味他的话,以至后来,我多想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只让我再抱一抱,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有阿玉在,容颜面上的伤疤,好的很快,这件事情竟能无声无息间不了了之,着实让我费解。我以为那日太后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容颜是她的亲侄女,却原来不是,她是听了有人住进了他宝贝儿子的北堂画影,想见见我是个怎样的女子,因为阿玉的事情,那日我心情陷入低谷,就去了洛阳街独个儿一人喝闷酒去了……太后见我不着就早早离开了,景湛又以为我被关在北堂画影,因着这些,我十分潇洒畅饮淋漓喝的酩酊大醉。

出了酒馆,穿过弄堂胡同的凉风一吹,我醒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向着王府归去。

今晚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放火,我比量着手中的扇子,舞舞喳喳一路比划着,大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无需避让,无需被谁撞到,也无需又被谁拉回,我横着走,螃蟹定然没我快,我竖着走,身后的马车也追不上……我跑,身后的马蹄子也加速了哒哒声,我停下,那马蹄子也不哒哒了,我突然停下,那大马长长一声嘶鸣扬起了前蹄儿,差点掀翻身后的马车……

车夫一撩帘子,我看见里面的人脸色和青柿子似的面对着我,咦?今日怎么没有覆白绫?那双凤眸好熟悉啊,在哪里见过……

“公子爷,夜来凉,快上轿吧!”周青的嘴,十分欠打!

我扫了一眼轿中的人,又给了周青几个眼刀,醉意全无,摸着后脑惮定的打着哈哈:“呃……那个,我在府中闲的无聊,出来赏赏月……”

鬼知道,上毛都没有,星星都不眨了,哪来的月亮?

“……”

我又被当成鸡子一样的塞进了那辆湛蓝色的马车,对面的人一脸寒气逼人,有他在,我都不用喝醒酒汤了……

“你倒是逍遥快活?与一起子三教九流的人凑在一起喝花酒,谈得来?”那厮一脸嫌弃十分不屑地看着我出言不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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