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场面,可吓坏了连城宇和花下月二人。
柳画被人捆绑,置身在湖中,尚未完成的人工湖竟然开始注水,水已经淹没柳画的半身。
“画儿...”
花下月正想跳下去营救,被连城宇拉了回来。
“月月,你赶紧回操作室,关了水闸,我去救她。”
“可是你,画儿她...”
“快去呀。”
连城宇大吼一声,吓了她一跳,赶紧照做。
我经常梦到一个盖世英雄,在我危难之际,救我于水深火热,这是柳画坚强外表下的少女心生。
而那个人在她经过那么多个岁月里,从未出现,直到连城宇跳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知道那个人出现了。
水闸被开到了最大,由一个方向往湖里冲击,形成了一道漩涡。
柳画在湖中心,连城宇好不容易到了她身边,水已经过了肩膀。
“画儿,你坚持住。”
“你快走吧,一会儿水冲过来我们都要死了。”
“说什么傻话,不会有事的。”
解开绳索后,水已经过了脖子,需要游泳维持平衡,但是柳画并不会游泳。
连城宇带着柳画艰难地往岸边游,这才发现人工湖的面积很大,离岸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水势越来越大,天上还下着雨,雨也越来越大,伴着狂风,像要故意为难连城宇。
尽管被连城宇托着游,但是柳画仍被灌了不少湖水,意识开始模糊。
等到上了岸,连城宇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而柳画已经陷入昏迷。
“画儿?画儿?”
催动几下,不见柳画有反应,连城宇第一时间想到人工呼吸。
人命关天不容他犹豫,持续给柳画做人工呼吸和胸压,她吐出几口水咳嗽一下,终于醒了。
“连同学?我们还活着吗?”
她说了句话,眼睛盯着连城宇的手,那双手还压着她的胸部。
连城宇脸一红,赶紧拿开手,不知所措,慌张解释:“那个,我是为了救你所以,你,你别多想。”
“呵呵,谢谢你。”
“你没事就好,北高欺人太甚。”
北高的做法已经过了头,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如果晚了一步,就要闹出人命了。
连城宇想着要回去找到吕跳然后教训她一顿,可是柳画拦住他。
“这不全怪跳跳,我们都有错。”
季千裳,吕跳,花下月,柳辉,柳画都曾经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一起打架,一起玩闹,出生入死的‘好哥们儿’。
还有一个人也是他们的一份子,就是吕跳的青梅竹马,吕伪。
原本吕跳是一个恬静优雅,爱读书的学生,而因为好斗的吕伪才结实了季千裳一伙人。
几个人凑在一起以后,倒也合拍,过地很开心,但季千裳等人却喜欢打架斗殴。
一次校园斗殴事件,吕伪死于对手出手过重,但是涉及人数太多,最终只是以赔款了事。
因为吕跳没有参与,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于是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季千裳和其他人身上。
在那之后,吕跳便转了学,再也没有出现,直到一次和北高的冲突,才意外发现她的身影,原来她已经当上了北高的帮派干部。
“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连城宇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也是柳画不愿想起的往事,可她毫无保留地告诉连城宇
“那次事件,本来就是吕伪招惹对方挑起的,刀子,也是他自己带去的。”
吕伪因为好胜心强,又仗着结识了季千裳一伙能打的哥们儿,经常惹事,并且自己的自控能力也不强,在狗急跳墙之时,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刃要杀了对方。
在争斗中,对方正当防卫,反而误杀了吕伪,场面混乱,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个热衷学习的人变成现在的样子,她的怨恨一定很深。”连城宇感慨着,又想起担心其他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果然,在连城宇和柳画赶回造作室外时,双方正在对峙。
准确的说,是季千裳等众人被吕跳和她的手下团团围住,如同瓮中之鳖。
柳辉见柳画没事,松了口气:“画儿,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
“你还活着?”吕跳见到柳画,心里也松了口气,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强硬地说道:“真可惜。”
“跳跳。”
柳画叫了她的名字,曾经,大家都那样叫她,似乎触动了吕跳的心
“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这话说后,吕跳变了样子,把泪水埋了回去,怒吼道:“对,我要你们都死,全都死,去给吕伪陪葬。”
看她难过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带进了回忆,始终是内疚,大家都低沉下头,无言以对。
连城宇看不下去,径直往前走,就冲着吕跳过去。
几个杂毛想要拦住他,但是每人挨不过两拳就动弹不得。
在场的人都来不及惊讶连城宇的功力,就见他已经到了吕跳的身边,问道
“你知道吗?人啊,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的气场震得所有人住了嘴,只听他说。
我的家乡,曾经也是一个人杰地灵,充满人情味,也交杂着五味坛的地方,就同黑峡市一样。
但是突然发生了一场灾难,毁了那座城市,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父母,和同学。
我和我的妹妹走散了。
我和女朋友约定好去接她,可是她也不见了。
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失去了联系,我找不到他们。
若要说失去亲人的痛苦,谁能及得上我?
“你明明知道失去朋友的痛苦,为什么还要伤害你的朋友,给自己增加痛苦?”
“他们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从吕伪死的那一刻起,早就不是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他们死,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连城宇的话已探进了她的内心,她瘫坐在地上,仰起头,在雨滴落在脸上的同时,终于流出了忍耐已久的眼泪。
季千裳轻轻推开柳辉往前走,到吕跳的身边。
“跳跳,对不起。”
“千裳?”吕跳把目光移到千裳身上,说道:“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
不止是千裳,其他人也都记得,时间往前推移整整三年,便是吕伪去世的那天。
曾经的伙伴都聚在了一起,缺席的那个,其实最狡猾,因为所有人都在难过,为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