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处的一个院子里，一棵大树下有一张石桌，两个老人面对而坐，正在下围棋。

正是赵月寒和肖武。

“你这老家伙，不远万里飞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赵月寒神色不动，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上，一步步围杀黑子。

“呵呵，这人老了啊，就喜欢回忆往事，总想找老朋友叙叙旧。”肖武语气唏嘘的说着，黑子落下，阻挡白子的攻势。

“你不远万里来我这里，难道就想和我下一盘棋？”赵月寒可不相信肖武真的只是如此。

“当然不是，你不是要生日了嘛，我来给你祝寿。”肖武笑眯眯的说道。

“哼，得了吧，你会这么好心？你们这些门派的老家伙怕是巴不得我快点死。”赵月寒冷笑一声，思虑良久的白子落下，堵死了黑子的退路。

赵月寒担任武者局大长老以来，一直将门派势力压得抬不起头，侵犯了门派势力的权威和利益，即使和他没有恩怨的也对他没有好感，毕竟两方算是处在对立面，如果武者局不是国家部门，又有三大先天长老坐镇，早就在武林没有了威慑力。

“别这么说，我玄武派又不开山收徒，跟你根本没有冲突，我为什么要讨厌你。”肖武黑子落下，破开白子的包围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还是亲戚。”

啪！

赵月寒指间的白子粉碎，白色的粉末缓缓落下，看起来他的心境出现了一瞬的不平静。

肖武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怎么，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放下吧，都过去了。”

“哼！”赵月寒冷哼一声道：“说得轻巧，占便宜的是你，你当然没意见。”

“嗯？怎么能说是我占便宜，是他们俩情投意合自己走到一起的，你自己当初也看见的，又不是我耍诡计。”肖武神色不悦道。

“要不是你背后怂恿，那臭小子敢接近我女儿？”赵月寒不屑的说道。

“老白毛！别以为你实力高就可以含血喷人，我再说一次，他们是自己走到一起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肖武鼻子都给气歪了，怒气冲冲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肖武渐渐平息下来，轻叹道：“我就想不明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眉那丫头都十七岁了，你干嘛非要死抓着不放呢？”

赵月寒再次冷笑：“就凭你儿子的资质，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肖武无语的看着他，反问道：“那我问你，这些年来霜雪她有没有受过委屈？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这些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吧。”

赵月寒沉默。

肖武看着沉默的他，心中叹息，他知道赵月寒心里其实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事，但是他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放下，让他每次选择都要是最优秀的，可是，世事又怎么可能事事都顺心如意呢。

其实，肖武也很佩服赵月寒，或许就是因为每次都要求最优秀的，他才会达到这种高度吧。

想到这里，肖武再次说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合适而不是般配，如果当初你把霜雪嫁给了别人，或许他会很优秀，但是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赵月寒依然沉默，目光注视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眉都快成年了，你还能分开他们不成？放下吧，何必自找不痛快呢。”肖武继续说道。

说完这句话，肖武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赵月寒的回答，而赵月寒一声不吭，沉默不言。

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武沉默着，等赵月寒的答案，而赵月寒一直沉默不言，手指摩挲着棋子，目光始终注视着棋盘，好像那是千古棋局。

过了好一会，赵月寒才出声。

“听说，你又收了一个徒弟。”

“你不也收了个。”肖武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经想通。

“你看我那徒弟如何？”

赵月寒脑海中闪过欧绝对张佑的所见，评价道：“马马虎虎。”

以张佑的年纪这个实力武林中虽算不上多好，但也是中等之资，在中等门派中是重点培养的人才，在大门派中也是中上之资，可以大力培养，但赵月寒是谁？天下第一，何其高傲，不是上等资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肖武对这个评价没有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会如此，对着赵月寒神秘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从修炼到现在不过两年，你又会给什么评价？”

赵月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看着棋盘，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向他，确认道：“通脉？”

肖武摇摇头，说道：“从我收他入门到现在，从筑基到现在，总共花了两年。”

赵月寒低下头看着棋盘，好像在想着该如何破解棋局，沉默不言。

肖武看着赵月寒的举动，心里暗乐，压着笑意问道：“怎么？吓到了？”

“笑话，我怎么会被吓着。”赵月寒提高了声音。

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微叹：“没想到你这老混蛋人不怎么样，几个儿女也没什么成就，但收的徒弟却个个都是良才美玉，你那个五徒弟也是不凡。”

“都是祖师庇佑。”肖武脸上只是轻笑，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毕竟让能赵月寒吃瘪可不多见，平常都是赵月寒赢，这次也轮到他来威风一把了。

“你现在看他如何？”肖武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继续追问道。

赵月寒当然知道肖武是在有意炫耀，心里不爽，但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敷衍，憋了半响，说道：“绝顶！资质百年难得一见，只要不中途夭折，将来必成先天！”

先天，是所有武者都为之奋斗的目标，不成先天皆为蝼蚁！可惜，入先天难如登天……额，现在有飞机了，想上天很简单，花点钱买张机票就可以，所以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应该说是难于上太空。

不管是上天还是上太空，都是强调入先天是多么难，千人难成一，九成九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摸到先天的门槛，任何天才都不敢说一定能成先天，只能说机会要大一些。而赵月寒直接说张佑不死必成先天，可见张佑的天赋带给他多大的震惊。

肖武也是对赵月寒的评价有些意外，笑道：“没想到你的评价会这么高，我还以为你会说的保守一点。”

“说高一点不是正好顺了你的意。”赵月寒瞪了肖武一眼，说道：“这才是你这次来的目的吧，特意到我面前炫耀你收了个好徒弟。”

肖眉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不过也和他有关，所以找你商量一下。”

“你徒弟的事和我商量做什么？”赵月寒奇怪的看着肖武。

“当然有关系。”肖武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