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大的当铺之中。
邓明哲带着下人拿着自家的玉石,来到了柜台前。
他是邓逸春的儿子,这次是由他负责来当铺,抵押玉石等物。
“掌柜的来大生意了,还不快点出来……”邓府的下人一进店就在邓明哲的指示下大声喊了出来。
这是前来当东西的诀窍。
只有在气势上压倒了掌柜的,那么自己的东西才能当个好的价格。
可没想到,这手平常自己百试百灵的招数竟然没用了。
当铺里半天都没人回应他。
“都聋了?”家丁大喊着。
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客人如果要当东西,就请去柜台那鉴定。”
“瞎眼的东西,不见二爷拿了多少东西来吗?”邓明哲没开口,他手下的下人,继续骂道。
“不好意思客人,这是本店的规矩,如果不当东西,还请离开,不要妨碍本店别的客人。”
别的客人?邓明哲看了一圈,出了一旁站在墙角嘀嘀咕咕的两个皇城使的黑衣人外,这店里就只有自己一家,这那来的别的客人。
“你?”下人挽着袖子就准备教训伙计。
可却被邓明哲拉住了。
这家店的后台可比他家要厉害的多。
这要是一打,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行,那就拿过去,让掌柜的开开眼。”
邓明哲带着家丁走到了那高高的反人类设计的柜台前。
从下人手里接过来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递了上去。
管事的一接过来,心中就暗叹了一声好东西,可嘴里却喊道:“杂色,残缺玉镯子一只,值两贯。”一般的玉镯子是一对的,当然很多也是一个,当铺为了挑刺,什么缺点都会乱喊。
邓明哲还想着听到管事大惊失色大喊,请大师傅出来鉴定呢。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话,让他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你眼瞎?这么纯的冰种,那里是什么杂色?而且这镯子本身就是一只,那来的残缺?叫你们大师傅出来亲自鉴定一番。”
“今天大师傅没来,你卖不卖?”
“这个不卖了,你看看着个,”邓明哲又递上来一直翠绿的如意。
又是好东西,可管事的嘴里又喊道:“惨绿,粗雕如意一柄,值四贯。”
邓明哲直愣愣的看着管事的。
平常他为了出去混,可没少拿家中的东西出来当。
对这些东西,在当铺能当多少钱他心里也是有点数的。
这明显就比平常少了九成以上的价格。
前面的那个镯子,要是平时,肯定是能当一百贯左右的。
而玉如意肯定是能当一百五十贯。
这个价格特么的是逗自己玩呢?
“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是不是你故意在捣乱?掌柜的!掌柜的!”邓明哲吼着。
一个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
来到了柜台处。
“何人喧哗?有什么事?”
“掌柜的,你这个伙计乱开价格,明显是在砸你家招牌。”
“哦!有这事?”
“是!掌柜的,你看看这镯子?再看看着玉如意,看看能值多少钱?”
掌柜的把两样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喊道:“杂色,残缺玉镯子一只,值两贯,惨绿,粗雕如意一柄,值四贯,客人当吗?”
邓明哲直愣愣的抬头看着柜台上俯视他的两人。
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
他咬了咬嘴唇,一吃痛。
可这的确是现实,不是在做梦,他怒吼一声:“爷!不当了!”
夺过东西转身就走。
“走,我们去别家!”
“客人慢走不送!”
“呸——”
……
邓明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京师所有的当铺都是这个价格,有些甚至还没有第一家给的多。
要是按照他们的价格,自己这一箱子的玉石,最多就只能当个百来贯,这点钱够干嘛?
他只能原封的又把东西带了回来。
回到家,发现自家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全都一脸唉声叹气的模样。
“父亲,所有当铺给的价格太低了,只有平常价格的一成不到。”邓明哲让下人把箱子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有点憋屈。
“知道了。”邓逸春显然也猜到了这结果了。
“三弟他们怎么样?”
“一样,店铺,田地,古董,全都是以前的一成不到,而且还要签死契。”
死契的意思就是,一但抵押了就不准赎回!
“父亲,究竟是谁要对付我们?凭他一个曹三火肯定是办不了这事!”邓明哲问道。
“我们都弄错了,那天他们说来前来兑换的人时,我们就该注意了,一个御膳房的主管怎么会有那么多钱?那钱是御前大总管李大监的啊!先前去樊楼的时候,我就在街角看见了皇城使的影子了,也只有皇城使才有这样的能量。”邓逸春捏着拳头,一副带着后悔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话让邓明哲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去当铺的时候,在每一家的大堂都看见有几个黑衣人,在大厅之中守着,他们就是皇城使的人。
而那些伙计也有事没事的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当时自己还在奇怪怎么皇城使的人,守在当铺干吗,现在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他们就是在守着自己这些当东西的人啊!
“那父亲,怎么办?”
“等!”邓逸春也很绝望。
“等?!”
“嗯!等消息!”
自己金银全收拾出来也只有二十来万贯而已。
看样子,其他人家里估计也多不到那去。
而最为脑火的就是,开始本来还有李大监压的交子与曹焱的优惠券。
可古时的人谁愿意存这么多的纸啊?那东西说不值钱,瞬间就不值钱了。
这几天的时间,他们把纸币,全都兑换给别的赢家。
加上这几天的开支,买东西的买东西,换的换,已经被用的差不多了,自家等人分的全是铜钱。
邓逸春暗暗估算了一下,自己这边十家人,估计也就只能凑个三,四百万贯金银。
加上估计还剩下的那些交子,优惠券也许还有一两百万贯的样子,那就是六百万贯左右。
这么算下来,自己等人合伙的樊楼,六百万贯就要卖了?
想着这一切邓逸春就有种做梦的感觉,老是感觉自己没睡醒。
“老爷,谢国公又让人通知你过去。”一个下人在大厅门口通知着,把邓逸春惊醒过来。
“知道了!”其实不用过去,邓逸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大家都没有筹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