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在山雾中的凌生一行人,正努力的往峰顶艰难的走着。虽说是走,其实已经有些四肢并用了。
这时的凌生也已开始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也有些湿露,就不知浸湿衣衫的汗水还是山雾了。
而在其身后的何清,此时只觉双腿已由酸痛变成麻木。凌生时时回头,此女只是笑笑,仅凭一股韧劲尾随凌生而上。而其他一干少年少女,则一个个紧咬银牙,神色坚定,却也未落后半分,似乎已忘记了疲累。
一缕刺目的光线穿透云雾,闪得凌生双目一眯,顿时心中一喜,笑道:“终于到了!”说完脚底紧迈几步,冲出了云雾。
此时的凌生正站立在一座用乳白如玉的岩石铺就的广袤平台之上,而他双眼所看之处,平台前方高低山石上竖立着数十座巍峨的建筑,古朴庄严。
峰顶四周则被漫无边际的云雾环绕其中,整座峰顶便像是漂浮在云层中一般,恍如仙境。
往四周看去,整个峰顶,竟然比山腰还宽大了数倍,整座山峰竟似一个蘑菇形状。
片刻之后,何清和一干少年也爬了上来,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也是一时目瞪口呆,心旷神怡……
“呵呵,你们终于到了!”
一声轻笑传来,凌生等人都是一呆,纷纷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原来在众人身后一侧,站着两男一女,说话之人正是那位于姓青年。
凌生顿时想起于长老在山下时所说的话,想必眼前的便是迎接他们的落云宗弟子,同时也将是他们今后的师兄师姐。
“在下凌生,见过几位师兄师姐!”凌生行了一礼问候道。他虽说年纪比眼前的三位还要大上一些,但他们比自己入门的时间要早得多,叫声师兄师姐也是应该,这些凌生心里还是有数的。
身旁的何清与一干少年一见凌生如此,也对眼前这三位颇有仙气的师兄师姐们肃然起敬起来,也都一一报上姓名,施礼问候。
从刚才到现在,这边项师兄三人一直淡然的看着对面众人。当见到年纪颇大的凌生时,虽然心中都有些在意,但脸上却未表露半分。
然而,当何清报出自己姓名时,那位相貌俊美的项师兄却忍不住轻“嗯”了声,仔细打量了此女一眼,似乎有些在意。
而他身旁那位美貌细心的白衣女弟子自然也留意到自己这位项师兄神色的异常,也不禁端详了何清片刻。
见到何清虽然长得温婉可人,但论姿色,自己还是略胜一筹,才略一宽心。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就不知此女有何特殊之处,能引得自己这位向来冷酷异常的项师兄的关注。
待凌生等人都介绍完了自己,那位姓于的青年往前一站,嘿嘿一声说道:“在下于坤,你们叫我于师兄就好了。这位呢,是你们的大师兄项离!”青年微一抱拳,然后又指向身旁的英俊青年道。
项离同样朝凌生等人微一抱拳道:“各位师弟师妹们好!”
凌生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的一一答礼问好“于师兄好!”“项师兄好!”
而何清听到于坤介绍到项离时,也是心中一怔,朝那位项师兄多看了一眼。
介绍完了项离,于坤又指向旁边的白衣女子,一脸认真的说道:“而这位呢,则是你们的小师姐荆盈,小荆师姐了!”
众人闻言,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叫“荆师姐好”呢,还是叫“小荆师姐好”。答礼之时,问候声也是参差不齐。
见此,白衣女子只是小嘴一撅的狠狠瞪了于坤一眼,然后面色一改,对众人和善的微笑道:“叫我荆师姐就好了!”
其中几名弟子闻言,才知道自己叫错了,赶忙低下头去。
一旁的项离,似乎见惯了他们的戏虐,只是摇了摇头,便伸出一手。
只见袍袖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七颗蚕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分给凌生等人,说道:“这是宗内炼制的辟谷丸,可增强体质,对疲虚乏累更有奇效,你们服下吧!”
“于师兄,你要不要也向项师兄讨一颗来吃呀。很有效哦!”荆盈狡黠一笑,似乎想到了反击的话题,朝一旁的于坤正色道。
“讨厌啦,项师兄,她欺负人家!”一旁的于坤不仅不恼,反而阴阳怪气的望着项离说道,说话间,眼皮还眨个不停。
“哼!”荆盈一眼就看出于坤这是在模仿自己,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从发作,只得嗔怒的一跺脚。
“好了,你们两够了,这么多师弟师妹们面前,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项离似乎终于忍无可忍,皱眉道。
对此,凌生等人自然看的云里雾里,加上眼前梦幻般的奇景,一时将刚才上山时的辛苦都忘记干净。直到接过项离手中的“辟谷丹”,这才发觉双膝松软,几乎站立不稳。纷纷将药丸吞下。
凌生虽说不至于象那些少年们那么不堪,但也同样有些四肢酸软,浑身乏力了,也依言吞下手中药丸。
仅过了片刻,便觉体内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四肢酸软之意已消散大半。虽说他自己对这药草医理也颇为精通,却不知刚才这药丸是何来历,竟有如此立竿见影的奇效,只觉神奇无比。
“好了,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师父吧!”那位项离师兄见众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说话间又瞟了何清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朝前方最为雄伟的一座大殿走去。
凌生等人紧随其后,时不时还打量着峰顶四周,但见一幅幅云山雾罩,恍如仙境一般的景象映入眼中,想象着自己以后将要在这里修行,都是心情澎湃,一阵憧憬。
这时,于坤又乐呵呵的凑了过来,打量着这一干新入门的弟子,一脸审视之色的说道:“我说,你们倒有些能耐呀,往年那些弟子基本都要我们几个师兄弟下山接引,吃过了刚才那些辟谷丹之后才上得来,你们竟然全部都能在规定时间内爬上峰顶!嗯!不错,不错!”说完又朝凌生细看了几眼,嘿嘿一笑:“想必都是凌师弟的功劳吧!”
凌生一抱拳,不以为然的说道:“实在惭愧,师弟只是因为时常上山采药之故,爬惯了而已。而他们则是一个个凭自己的毅力登上山顶,师弟已是深感自愧不如,更加谈不上有何功劳!”
“莫非凌师弟就是于师叔提起的那个外来之人?”于坤双目一睁,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正是凌某!”凌生老实回答道。
“难怪,难怪!我与项师兄上山之时,村中同辈也都相识。刚才凌师弟报上姓名时,我说我怎么没有印象,原来不是本村之人呀!”说着,一边长舒了一口气,一边不客气的拍了拍凌生的肩膀,脸上一阵释然,非常舒畅的样子,一副疑团顿开的模样。
看得凌生心中一阵苦笑,只觉这位于坤“师兄”性格直爽,倒也有趣。
而众少年也觉得自己这位于师兄,与那位看起来生人勿近,严肃得多的项师兄相比,感觉让人亲近得多。
这时有一个少年突然问道:“于师兄,要是我们没有在日落之前到达山顶,那又会怎么样呢?”
其他少年也纷纷点头,似乎也想知道,只见那位于坤师兄脸色淡淡,若无其事的说道:“若是没有按时到达,却也无妨。既不用再次测试,也不会把你们逐出宗门。只不过,要在后山岩洞学习学习!”
“学什么呀?”少年问道。
“噢,学写字呀,就是你们以前在村里私塾学习的那些字!”于坤轻描淡写的回道。
“早知道怎样,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等着于师兄下来接我们就好了!”夹在几个少年当中,那名相貌有些清秀的少女有点委屈的说道,显然这登上这齐云峰,对着个小丫头而言,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辛苦。
“别听你们于师兄胡说,你们要是真的不能按时到达峰顶,便要罚你们在后山凿壁一年,磨练心志。若是受罚期间,还是敷衍应付的话,轻则加重责罚,重则就此被逐出师门的!”这时,荆盈转头瞪了于坤一眼,又对一干少年少女郑重的说道。
“嗯!对,对,对!这事得问你们荆师姐,毕竟她以前也在后山呆过的,最有经验了!”于坤假装正经,若有所悟的说道。
“哼!”荆盈自知又中了于坤的圈套,娇怒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于师弟!”项离也觉得于坤揭短的做法有些过分,转头轻喝了一声。
于坤嘿嘿干笑几声,也不再挖苦他那位荆师妹了,转头又与凌生等人聊了起来。荆盈得了项师兄呵护,立刻怒气尽消,时不时也插言几句。
听着于坤口若悬河的高谈阔论,凌生自然分不清孰真孰假,只能时不时的“哦,嗯,呵……”的咧嘴附和着,心中默念道:看来以后对这位于师兄说的话还得小心斟酌才好。
而何清以及其他一干少男少女也对这位“靠谱”于坤师兄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一行人边走边聊,走了足有一刻多钟。期间,于坤话不离口,滔滔不绝,不仅对凌生等人有问必答,还介绍了许多关于修仙界的事情。
凌生等人此时已是宗内弟子,这些事迟早都要知道,因此于坤向凌生等人介绍这些事时,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项离并没有制止,听到于坤介绍有误时,荆盈也时不时的出言更正。
一路交谈下来,凌生已渐渐从自己这位于坤师兄的详细介绍和荆盈的更正中,了解了这落云宗乃至整个修仙界的一些大概了。
整座披云山地处天南大陆中,南夏国东南边陲的一个小部州--吴州境内的一座广袤的平原之上。
整个南夏国,为人所知的势力最大的共有五大修仙门派,分别是神刃宗,青阳门,赤霄宫,镜月山和会灵谷。
这五大门派分别占据着南夏国几处灵气最为充沛的灵山灵脉。
另外还有许多数不胜数的中小门派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宗门星罗棋布的分散在南夏国各地。
而落云宗原本也算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修仙家族,只因在宗门纷争失利,逃难至此,创下现在的落云宗。
这吴州之地虽只有几处稀薄的灵脉,一些小宗小派却正好借此偏安一隅。
而对于那几个修仙大派,于坤似乎也知道得不多,只是一笔带过。
说到本门落云宗,虽说也是一介修仙宗门,但近百年来已日渐衰落。数百年前那位修炼到金丹期的南华散人在时,落云宗还算一时鼎盛,颇有昔日风采,在吴州也算是一个修仙大宗。但自从此位仙游他处后便杳无音讯,如今只有两位筑基期长老坐镇宗门。
吴州地界,本来就资源贫瘠,那些灵药灵草,灵山灵矿还不够一派正常修炼所需。修仙世界,向来强者为尊,一些小宗小派见落云宗势弱,纷纷出来抢占山头,占据矿脉。
就在数十年前,一场宗门之战之后,原本落云宗一家独大的局面被彻底打破,形成了现在几个宗门并存分据的格局。
而经此一役,落云宗与其他几个小宗门也都是元气大伤,人才凋零。
宗内薛、于两位长老,都觉得自身修为再难有所突破,至少在大限来临之前,力求为本门培养出一两名筑基期弟子,以保本门道统得以延继。
因此,近十余年来,两位长老都专注于培养几位有望筑基的弟子,对其他弟子自然苛刻了许多,无论修炼心得的指点,还是丹药分配上,自然也都厚此薄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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