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阳城——一座位于落云宗之南数千里之遥的一片群山之中的凡人城镇。
这座城镇规模虽然不大,但城中也同样住着数万人口。在落云宗管辖范围内的几个凡人城镇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城池了。
此时正当正午,在这座尉阳城正北的城门门口,几名身穿铁甲的精壮守卫正把守在门口要道。
烈日照射之下,通过城门口的这条大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几名铁卫也似乎被烈日晒得有些蔫了,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露出懒散之状。
“快看!”
就在这时,一名铁卫双眉一皱,指着远方出声提醒道。
另外几名铁卫闻言,也纷纷神色一凛,面露戒备之色的朝那名铁卫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在城门之北,目力所及之处,一个身形飘忽的人影正朝这边飞驰而来,速度之快,几乎看不清人影的身形面貌。
片刻之后,人影已离城门口只有百丈之距,只几个呼吸,便再次几个闪动,来到了跟前。只见人影身形倏忽一止,就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却是一名青年男子。
几名铁甲守卫一见青年男子,都纷纷恭敬的上前朝他深施一礼。
为首的一名较为年长的中年汉子,更是小心的上前一步问道:“不知上仙来此,有何要事?若有用得上我等之处,请尽管吩咐!”
“听说此城出了一头食人猛兽,我此次来正是奉了师门之命特地来此斩除此兽的。”青年男子在几名铁卫身上一扫之后,眼中不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不过马上又恢复淡淡的神色说道。
“原来是来帮我们除兽的上仙,不知上仙如何称呼?”为首的那名中年汉子听完不禁面色一喜的问道。
“在下凌生!我看阁下也是同样身具法力之人,就不用一口一个上仙的称呼我了。我也仅仅只是个练气中阶弟子,你们就称呼我一声凌兄弟就行了!”青年男子轻拍了几下沾了一层尘土的白色衣袖,淡淡一笑的一拱手道,正是半日前从落云宗匆匆赶路而来的凌生。
“不敢不敢!小人虽然也曾修炼过一些道家心法,但到了二层之后便再无寸进,除了身躯颇为矫健之外,几乎与凡人无异,岂可与上仙们称兄道弟!小人鲁奇,上仙直呼小人姓名即可。”中年汉子听此却急忙两手一摆,不敢托大的说道。
像中年汉子这样的练气初阶修士,基本都是一些因为修炼异常缓慢或数年都毫无进展,被宗门视为没有进阶希望的遗弃弟子。这些人虽然还是具有一些微弱的灵根,但一旦被逐出宗门,几乎等于断绝了修仙之路,的确与凡人无异的。
不过,与其他凡人相比,这些人的体格反应等各方面都要稍胜一筹,故而也常常被所在城池的修仙家族选为守卫统领或是掌管城中其他要务。
对于此节,凌生也是心知肚明,看到精壮汉子一副丝毫不敢失礼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是话题一转的问道:“对于此兽,不知几位可否知道一二,能与在下说说吗?”
“噢,这个小人倒是知道一些。此兽不仅行踪诡异,而且常常在夜间出没,袭击过往路人。而被袭之人,都只是莫名的失踪,城中虽命人四处搜寻,但除了找到此兽留下的一些痕迹之外,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尸骨。无奈之下,城中只得颁布了宵禁令,但是每隔数日还是有城中居民无缘无故的失踪不见。最后,几大家族终于联名发出悬赏灭杀此兽,在重金的诱惑下,城中守卫尽皆出动。正巧在一天夜里被在下一行人碰到此兽,不过,我们一行十余人不仅没有伤到此兽分毫,反而被它扑杀了数人,小人也是侥幸逃脱!”说到这里,中年大汉有些面带愧色的摇头不已。
“到底是何等凶兽,如此厉害,你们可曾看清楚了此兽模样?”凌生听完也是心中一凛的问道。
“说来惭愧,只因当时夜色太重,而此兽行动又是迅猛诡异。我等一行人突遭袭击之下,瞬间便被击毙数人。我与其他几名守卫虽然也有反抗,不过刀斧砍在此兽身上却如同砍在铁石之上,未能伤到此兽半分,心怯之下也只得纷纷逃命而去,却无一人看清楚此兽面貌。小人拼斗之中,只知此兽体型庞大粗长之外,同样没有看清此兽模样!”中年汉子干笑两声,有些面皮发红的如实回道,同时眼中还闪过一丝后怕之色。
“刀斧不入!看来此兽极有可能是一头下等妖兽,而不是一般的寻常野兽了!”听完大汉所言,凌生只是微一思量就如此想到,不过他虽然有些动容,但心中却也没有感到太多意外。毕竟能让这些铁甲卫兵都束手无策,只得向落云宗搬请救兵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猛兽了。
“妖兽!嘶,这个,不瞒上仙,我们尉阳城虽然四面环山,但此地从未听过有什么妖兽出现,更未曾见过!”中年大汉闻言,不由到吸一口凉气,不过心中仍有些半信半疑的如此说道。
“以前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可能此兽一直藏匿在山中未曾露面,也有可能从其他地方跑过来的。虽然只是猜测,但据你刚才的描述,我相信,此兽应该是妖兽不假。到底是不是真的,等亲眼见了就知道了。”
虽然感觉到有一丝凶险,但凌生并没有打算因此放弃任务,神色一闪后,又向中年大汉接着问道:“对了,鲁兄适才提起,此兽留下了一些痕迹,不知在何处,可否先带我去此兽最近出没的地方看看?”
“这个自然,城中几位管事已有交代,要我等全力配合上仙除此凶兽!上仙有何指示,尽管吩咐便可。小人刚才所说的凶兽痕迹离此城不远,我这就带上仙过去查看,请稍后片刻!”见凌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中年大汉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口中恭敬的回道。
当即,中年大汉又转头对身后几名守卫吩咐了几句,便与其中两人领着凌生往城东不远处的一座山丘走去,只留下另外两人看守城门。
不到半个时辰,凌生一行人已到了山丘脚下。
此时,中年大汉突然脚下一停,在前方草丛中一蹲,单手拨开地上的几颗杂草,凝神细看了片刻,便有些肯定的微微点头,然后又朝凌生一个招呼道:“凌仙师,这边!”
说完,便方向一变的朝另一侧走去。不过,每隔一段距离,他又蹲下身子在地上查看着什么。
凌生也同样在沿途的路上看了几眼,不过除了偶尔几颗被压弯的杂草外,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名中年大汉似乎还通晓一些特别的追踪之术。
就这样,凌生在中年大汉和两名铁卫的带领下,变换了数个方向后,经过几座山丘,又穿过一片草丛,进入到一个密林当中。最终,在密林中的一片宽大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在空地四周又转了一圈之后,中年大汉终于脚步一停,朝凌生一拱手说道:“凌仙师,那只凶兽的足迹到这里就消失了,我也查不出什么了!”
凌生神识往四周一扫之后,便微一颔首的说道:“这附近的确留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比刚才沿途中的更为浓厚,想必此兽的洞穴就在附近!我们只要在此守到天黑,等此兽出来觅食,便可遇上。”
说完,便不再理会众人,独自在空地前找了一块突起的大石,盘膝坐下,一边等候妖兽一边养精蓄锐起来。
中年汉子和另外两名铁甲卫一听凌生说此兽的洞穴就在附近,心中都是一惊。
虽然他们非常不想呆在此地,但没有凌生的命令,也不敢真的私自离开。
躬身答了一声“是!”之后,就硬着头皮站到凌生身后,同时目光朝四周紧张的扫视个不停。
此时日已西沉,四周长满参天大树的密林也渐渐变得幽暗起来。
偶尔几声鸟鸣或是林中草丛发出的一些细碎声响,都让几名铁甲卫一阵心惊胆颤。
看到他们几人都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凌生只得在心中苦笑一声。
他原本还以为他们几人或许能帮上一些忙,现在看来,似乎指望不上了。
当即,淡淡一笑的说道:“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中年汉子与另外两名铁甲卫一听此言,都像是得了赦令一般神色一松,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庆幸之色。
“既然如此,请凌仙师多加小心,我们几人就先退下了!”中年汉子与另外二人朝凌生躬身一礼,再不敢逗留,马上飞快的跑出了密林。
三人一出密林,便头也不回的往城中奔去。
片刻之后,此地只留下凌生一人独自坐在这块大石上,而四周也变得越发寂静了。
若说凌生此时心中没有丝毫胆怯,那完全是骗人的。
他进阶到洗髓期也仅仅月余时间,各种低阶法术虽然都学了些,但威力究竟有多大,他还不太清楚。此番自所以接取了这个任务,便是想一试自己刚学的那两种法术“火弹术”和“水箭术”的威力。
不过,他心中对这刚学的两种法术实在没多少底,对即将出现的妖兽是否能够奏效更是没有多大把握。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色也渐渐浓重了下来,凌生心中也不由得越发惴惴起来。
他本想放出一颗火球点亮四周,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若是因此惊动了此兽,只怕要白等一夜了。
这般想着,凌生缓缓闭上双目,同时将神识最大限度的放出,感应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生似乎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双目陡然一睁,神色凝重的朝身体左侧的密林看去。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一片漆黑,而且丝毫响声都没有的寂静一片。
可是片刻之后,就从前方密林中毫无征兆的突然蹿出一物,伴随一阵呼啸之声,直扑凌生面门而来。
虽然眼前漆黑一片,但在神识审视之下,凌生早已觉察到了此物的存在。
就在它刚一蹿出的同时,凌生便抢先一步站起身来,往身后跳去。
不过,此物行动之迅速,却远远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刚一跳出的同时,此物便已扑到眼前,从他身前堪堪擦过。
凌生只觉一股劲风刮过,鼻中传来一阵刺鼻的腥臭。心中一凛,急忙袍袖一挥,口鼻闭气,朝身后再次跃去。
还未站定,只听得呼啸之声又起,黑暗中那物方向一变,又向他扑来。
凌生丝毫不敢大意,身形还未站稳,双手便已十指飞舞,熟练的掐动数下,口中轻喝一声“疾!”
同时脚底一蹬,整个人便异常轻盈的一下冲出数丈之距,正是施展了神行决心法。
刚一冲出,凌生又是腰身一扭,一脚站定,另一脚顺势在地上划出半圈,整个人便已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他手中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又飞快的变化数下,掐出另一套手印,同时口中喃喃声出,再朝前方奋力一指。
一道细长的比竹筷还细一分的透明水箭从他指间一闪射出,朝他原先站立之处破空而去。
夜色笼罩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却看不见分毫。
只是呼吸之间,水箭已到了那物眼前,便要洞穿而过,凌生神识感应之下,心中一喜。
不过,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此物身躯庞大,却异常灵活,只是一个扭动,便避开了水箭。
原本的水箭只是从它一侧掠过,就射到后方一颗大树上。
“扑哧”一声脆响,水箭直接将大腿般粗细的树干一穿而过,并且去势不减的仍朝前方射去。直到洞穿第三个树干之后,这才化为点点水珠溃散开来。
而凌生神识往此物身上一扫之下,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他隐隐的感觉到此物似乎正在看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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