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少依然静静躺在床上,与真尸并无二致。
见状,卞立新疾步贴上去,先认真扫视一遍。
“大扁头,你是否以为小爷会捣鬼?”易风一副不耻的口气。
卞立新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
“那你也看了,是否有捣鬼的迹象?”易风直言逼问。
卞立新并未答言,而是再度检查,还让莫雪协助,把那尸体翻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他清楚这内里的猫腻,也知晓指向下一个杀人目标的线索在哪里,可易风冷不丁提出杀万大力的证据,不得不让他怀疑。
可是,再三检查后,己方所留线索依然存在,也毫无破坏的迹象。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看出,哪里有杀万大力的线索。
“大扁头,你再翻来覆去的,这尸体就被翻烂了,难道你想抹杀证据?”凌飞插言,还带着睥睨的口气。
“大扁头,怀疑我们捣鬼,姑奶奶看你是趁机捣鬼吧?”风青青也耻笑道,“哎,对了,你如何捣鬼?当着你表妹的面,捣女鬼?像‘捣’蒜一样‘捣’?”
风青青的话起初听来没问题,可到最后,却很是“龌蹉”。
众人没料到言语一向严谨的风青青竟然如此出言不逊,顿时惊愕。
而那莫雪,则在短暂惊愕后,拎起开山大斧便劈向她。
风青青那鸟她?舞起双刀就迎上。
一阵噼里啪啦,二人斗了个不可开交。
这次,双方是不分伯仲,一方面,是莫雪在卞立新指导下技艺飞涨;另一方面,风青青是个念旧情的人,依然看在她上次探望自己的情分上,没下狠手。
二人搅场,万大力咋舌,只好目视易风和卞立新,你们作为捕头,怎么管教手下?办案现场,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易风笑笑,制止了风青青。而卞立新,也抱住发飙的莫雪。
当她们冷静下来,验尸继续。
这时,易风开门见山问卞立新:“大扁头,你已经检查数遍,请问,小爷我是否捣鬼?”
卞立新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
但易风咄咄逼问:“大扁头,你回答我的问题。”
卞立新不满,反问:“有必要吗?”
“有!”易风斩钉截铁言道,“否则,我待会儿提出证据后,你指责我捣鬼怎么办?或者其他什么的,所以,我必须得到你清晰无误的答案。”
卞立新无奈,只好点头默认,尸体一切如旧。
见状,小栓子就插言:“咱就别绕来绕去,扯东扯西了,就看个证据,先把尸体折腾来折腾去,又闹的鸡飞狗跳,这要是让皇上他老人家知晓,还不笑掉他老人家的大牙?”
显然,小栓子不乐了。别人可以把谋杀案当做小孩儿过家家,他不行啊!他万分渴望案件被侦破,万分期待凶手被拘捕,然后自己也能顺顺当当的管理皇庄。
他的不乐,单通也意识到了,就急忙和稀泥。现在,他是两边都不敢惹,小栓子是皇帝的人,需要巴结;万大力是府尹,虽是代理,但依然是府尹,还是权臣忠王的弟弟,更要巴结。在他的和稀泥式的巴结中,易风来到尸体旁。
“各位,看清楚了。”易风脱下高大少的裤子,指着他大腿根儿的内侧,“看清楚了,这里一无所有,是吧?”
众人瞪着眼睛,都瞪成牛犊子眼了,什么都没看到,不错,一无所有。
确认此事后,易风就示意凌飞,“药”。
凌飞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草药。这药是在易风向万大力汇报案情时,她从天福皇庄的大夫那里抓来的,按照宁一川所开的药方。
之后,易风再吩咐风青青,“烧火。”
于是,风青青就烧起火炉,又在炉灶上置放药罐,并将那包草药放入里面,熬药。
见状,众人静候。
……
终于,药熬好了。
易风将药倒在碗中,然后对众人言道:“这药是从皇庄的大夫那里抓来的,有大夫作证;熬药,大家又是亲眼目睹,也没什么猫腻。如果谁有疑问,趁早提出,我做解释。”
无人问话。
小栓子催促:“兄弟,你就别墨迹了。麻溜的,想干啥就干啥。”
易风笑笑,就用一根棉签蘸上药液,涂抹在高大少的大腿根儿内侧。片刻后,药液挥发,奇迹便出现了,只见那里呈现三个字:万大力。
立时,房内沸腾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这惊奇之象。
特别是小栓子,不但如释重负,还眉开眼笑。也是,之前担惊受怕了数日,还经常彻夜难眠,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却不料,这谋杀的对象不是自己,能不乐吗?乐的是心花怒放,还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情。
但万大力和卞立新,却是一脸愕然。他们根本不相信这所谓的奇迹,这所谓的证据。此时,二人意识到,易风肯定在尸体上做了手脚。可是,他们又不明白他的真正目的。
当然,他们的异常表情,易风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嗤——给小爷玩儿手段,小爷玩儿死你们!
他这招儿,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不是在“尸体”上做手脚吗?那小爷也做!你大扁头不是指认老成尸体的大腿根儿有一个“高”字,以推出下一个被杀目标是高大少,那好,小爷就顺着你的思路玩儿,看你有何话说?
果然,万大力和卞立新良久无言,不知该如何质疑。况且,他们本身心中就有鬼,也就不敢深究。担心深究下去,假死之事会露馅。无奈,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不过,卞立新并非善茬儿,他要反击了。
“你查出的证据是谋杀万大人。可我查出的证据却是谋杀栓公公。”卞立新也走到尸体旁,准备提供自己的证据。
闻言,嘈乱的人们就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又玩儿什么把戏?
然而,小栓子却急忙插言:“等等,卞捕头,你说你有证据,能证明下一个谋杀目标是咱家?你,你,你脑子有病吧?人家易兄弟已经证据确凿了,你还横插一杠子?平心而论,易兄弟的话我相信,为啥?人家敬业啊!有目共睹,这几日,人家在干吗?验尸!查案!你呢?恕我丑话在先,你除了喝酒吃肉,再与这位叫莫雪的小姑娘卿卿我我,真的没见你干过啥正事!你的话怎么可信呢?”
被小栓子一通猛喷,卞立新愕然,他没料到这太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也难怪,易风的一席话,小栓子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回肚里,你大扁头再胡叨叨,万一证据也很确凿,那自己的小心脏岂不又要悬起?比高阳悬的还高?高的要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