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朱佑樘也是微笑,淡淡的微笑。
在微笑时,他倒背双手,俯首缓缓踱步。
普通人不解何意,就屏气凝神,静观事态发展。
而那些重臣和太监们,则心知肚明,就不敢打扰,任凭其踱来踱去,似乎若无其事的踱来踱去。
如此奇异的境况,让凌飞和风青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目视易风,想让他给出答案。
易风当然知晓,不过此时此刻,房内静寂无声,自己这一解释,就会打扰了朱佑樘的“雅兴”,于是,他便用目光示意二人,“不便解释,稍后便知。”
其实,这事儿,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朱佑樘看似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内心在做急剧的思想斗争。
万奇那和善的笑,所谓和善的笑,其实暗藏杀机,意思就是:皇上,放人吧,就别让老臣直言了吧,否则,你多难堪啊!
朱佑樘知晓,对方这是在逼宫。这种事情,已非一次两次。可是,今日之事,却非平时。他已经当众宣布了口谕,圣旨一下,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否则,皇帝权威何在?
然而,如果不赦免万大力,万奇今天这阵势,是决不罢休。
万奇敢逼宫,自然有资本。满朝文武,没几个不是他的人。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朱佑樘决定当孙子了。还好,这当孙子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不过,他也明白,这次当孙子当的的确很窝囊。
唉,都说当孙子难,他娘的鳖孙,老子更难的是,想当个漂亮点的孙子都难!朱佑樘心里叹息。
可是,没办法,实力难以抗衡,就只好退步了。
于是,他对那两个大内侍卫摆摆手,意思是:松绑吧。
一脱离束缚,万大力急忙抱住万奇的腿,死活不放。没办法,这大腿,必须抱紧啊,否则,小命就玩玩儿啊!
得到满意的答复,万奇就再三谢恩。他很懂得进退,知晓何时给皇上面子,何时威逼皇上就范。
非但如此,他还勒令万大力叩谢皇恩。
万大力这次是见识了小皇帝的手段,就不敢猖獗,然后跪在地上,嘣嘣嘣,把那鳖头磕的的山响,还叨叨咕咕的感谢皇上一番。
朱佑樘哪会理他?也不言语,淡淡一笑,拂袖而去。
见状,万奇也就尾随而去,并未干涉办案之事。也是,他堂堂的忠王,手握重权,哪会看得上这屁大个地方的命案?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很快,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天福皇庄,就冷清下来。
待人们散去,易风上前对孟义智见礼,“总捕头,不知为啥,见到你,我就想请你喝酒!”
孟义智笑笑,调侃他道:“二愣子,还喝酒?你今儿命都差点儿掉了。切记,欠老哥哥一条命啊!”
“老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凌飞插言,“老易他欠皇帝一命,怎么能欠你一命呢?”
“小丫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偏心这二愣子了。他对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记得老孟我对你的好啊!”孟义智调侃凌飞。
凌飞撇撇嘴,嬉笑道:“总捕头,你好,你好,你比二愣子好多了,但你别光顾着自己在铁血台吃香的喝辣的,就忘了我啊!”
“呵呵,真是近墨者黑啊!”孟义智打着呵呵,“你整日与二愣子在一起,也学会他这一套了,想威逼利诱我,让我把你带进铁血台,呵呵,只要你这次破案有功,我就向皇上请命,特意批准你进入铁血台,如何?”
闻言,凌飞嬉笑嫣嫣,心花怒放。
随后,孟义智又对风青青道:“青青还是那副高冷范儿,呵呵,放心啊,有好处,老孟我不会忘掉你。有小飞的一份儿,就有你一份儿!”
“谢谢总捕头!”风青青急忙感谢。
之后,孟义智又与单通、卞立新等人相继见礼。
一番客套后,书归正传。
“二愣子,别废话了,先把案子讲讲。”孟义智对易风正色道。
于是,易风就把对皇上的所言重新讲述一遍。
嗯……孟义智听完后,并未任何表态,只是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然后沉思片刻,就询问:“你说,咱需要多少人手?”
“就你的人和我的人便可。”易风干脆利落回答。
不待孟义智表态,单通就插言:“孟总捕头,我的老哥哥,兄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鳖孙,孟义智在惊雷坞时,他整日恨的牙根痒,上香下咒的,希望孟义智早一点被天打五雷轰了,以早日让出总捕头的位置,自己也好鸠占鹊巢去。可孟义智让出了,却没被天打五雷轰,而是到刑部高就了。于是,这鳖孙便一副“马屁精”的模样,哪怕是装!
闻言,孟义智就客气言道:“单总捕头请讲。”
于是,单通就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姿态,道:“这件案子,小卞一直在跟。而且,小卞一马当先,破案神速。兄弟我的意思,希望小卞也能参与进来,为孟总捕头出谋划策,哪怕就是当一个马前卒。”
单通的意思,孟义智清楚,就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皇帝都异常重视的机会,让卞立新大捞一把功名。
当然,易风也清楚,他更清楚的是,这个主意,肯定是卞立新唆使单通所言。卞立新的真实想法,肯定不会对单通言讲。所以,只能用这个隐晦的方式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于是,易风就反对,“皇上已经明令,外人不能参与。你这么做,让孟总捕头很为难。说句丑话,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去!”
他是真心不想让卞立新掺和进来。只要没有他,这破案的速度就会更快一些,以便早日让皇上安心,也好为自己洗刷冤名
然而,单通却目无皇上状,冷言道:“皇上是有明令,哼,皇上还明令万大力万大人免去府尹之职呢,结果如何?”
闻言,卞立新脸上便呈现出得意的笑容。能改圣旨的人,这天下,非自己干爹莫属了。所以,他从心底泛起的优越感,那是无以伦比。
孟义智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就笑笑:“本座本就有此意。小卞一直是本座的左膀右臂,如此重大案件,本座岂能少了他?”
话毕,他就分配任务,正式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