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婆婆在做法前需要鱼鱼的物件,只要与她有关即可。
可是,易风和风青青此番前去河南,是为了寻找鱼鱼的妹妹,并非专门来向沈婆婆讨教,就未带她的任何相关之物。
无奈,沈婆婆只好作罢。
之后,她就豁出老脸,一再恳请风青青拜入自己门下。
然而,风青青自始至终都是拒绝。
担心沈婆婆下不了台,易风就提出一个折中的意见:让风青青考虑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毕竟,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突然间,很难接受。
至于宁一川,沈婆婆则再告知,不可能收他为徒。
宁一川依然很执著,非要继续留在神仙庄。在这里,虽然不能为徒,但他也“偷学”了不少医术。不过,这都是皮毛,真正的绝学,沈婆婆是不会让他“偷学”的。
既然如此,易风就建议他,与自己一起去河南。
在神仙庄待了这么长时间,宁一川的确闷的脑虫蔫儿死不少。于是,他就允诺,出去透透气,调解调解思绪。
这样,三人便在午饭后继续南下。
一路无话。三日后,他们来到河南的彰徳府境内。
来之前,花姐已经告知他们鱼鱼的妹妹“梦飞”所在之处。那是山东、北直隶及河南交接地带的一个名为“大耙子”的集镇。
大耙子镇,大部分属于彰徳府,其他就隶属于山东和北直隶了。由于此处地理位置特殊,就历来是“三不管”地带。
虽然是“三不管”,却也不见土匪流寇,反而是社会稳定,百姓富足。究其缘由,是这里是南北交通大动脉,东西通衢。
南北动脉,是一条大道从集镇东边旁穿而过;东西通衢,是一条名为“漳水”的河从西向东贯穿而过。
二者在集镇东头交叉,形成了一座水陆码头。
码头每日的客流量相当大,南来的、北往的;东去的、西进的,无以计数。因此,大耙子镇就借助这优势,很快发展为当地的第一大镇。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依靠着这水陆码头,丰衣足食,家家富足。
在傍晚时分,易风三人赶到大耙子镇。于是,他们就暂且先寻一家车马店住宿,以待次日再去拜访梦飞一家。
所谓车马店,其实就是客栈,一种简陋且便宜的客栈。在这里居住的客人,大多数是赶脚的马夫。
马夫,当然是美其名曰了。其实,赶脚的,有几个能赶得起高头大马?大部分的,都是驴和牛。
他们的货物,也是各种各样,有猪牛羊,有粮食,有瓷器,等等。
因此,在这车马店的宽大院子里,就如仓库一般,堆积着各种物品,甚至难以下脚。
见状,风青青便又是皱眉又是撇嘴,一副厌恶的神情。
可这集镇上,那些略微上些档次的客栈都客满了,唯有这家车马店还有房间。
还好,车马店的伙计很是热情,望见他们,就屁颠屁颠迎上来。
“两位爷,这位姑奶奶,请,请,请!”伙计一边邀请三人入内,一边为他们牵马入槽。
随后,易风三人进入大堂。
正是饭点,大堂内人声鼎沸,猜拳的,吆喝的,漫天扯淡的,污言秽语的,比比皆是。很显然,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雄虫。所以,才把一个就餐地方搞的如拉屎之处。
“伙计,来三间上房。”一落座,易风就吩咐。
“爷,咱这是小镇僻店,没什么上房。”伙计谄笑着解释,“咱这儿的客房就两种,一是单间,一是通房。”
单间明白,可通房是何房?宁一川疑惑相问。
易风笑笑,代替伙计解释,“就是常说的通铺。在一个三四间大小的房内,搁置数十张单床,然后床挨床,床并床。睡觉的时候,数十人挤在一起。”
闻言,伙计奉承易风,“这位爷看来是老江湖了。的确如此。不过,看三位不像是一般的赶脚之人,就来单间吧。”
单间也行,但伙计却赔着笑道,“单间只剩一间。”
一间?宁一川惊问,“那如何是好?”
伙计把所有的笑容都堆积在脸上,连连赔情道歉,“爷您见谅,见谅,实在是客人太多了,就剩下这间房。就是这间房,爷您再晚个片刻,也会被别的客人抢占。”
伙计是个很会察言观色之人,早就看出三人不同寻常,特别是风青青包裹内藏的刀,即便他们身着便服。
担心路上引人注目,易风就干脆没带长剑。而风青青双刀较短,就裹在包袱内,可依然被这伙计识出。于是,他就不敢用“爱住不住”的地头蛇之言。
易风是老江湖,了解实情后,也不强人所难,就对宁一川和风青青道:“这样吧,青青住单间。我们两个爷们儿住通铺。”
宁一川虽然不乐,但也只能如此。即便他长这么大,还没睡过通铺。
安排妥当,三人便点了酒菜,边聊边食。
在他们用餐时,从门外进来一伙人。他们全都是膘肥体壮,横鼻竖眼,似乎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是渣渣!
对这伙人,在座就餐之人中有熟识的,就起身问好:“七爷,您老大驾光临,小的三生有幸啊!”
问好之人,估计是个马屁精,拍的很溜嘴。可是,你喝你的酒,人家光临人家的,与你的“三生有幸”有毛儿关系?
但有关、无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七爷的一个微笑,于是,便满意落座,并向一起就餐之人大吹特吹这来之不易的微笑。
在他这烂砖抛出后,便引出了所谓的“玉”,在座之人争先恐后向七爷问好,甚至,有的还屁颠屁颠上前敬酒。
这位七爷,趾高气昂、面无表情地抛出几个微笑,算是回应了那些拍马屁的。而对于所敬之酒,则象征性地饮上一两杯,算是赏了对方一个天大的面子。
此时,车马店的掌柜也早已伺候在前,还谄笑着,“哪阵仙风把七爷您老吹来了,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随之,他便对伙计喊,“请七爷上座,小酌几杯。”
但这七爷却挥挥手,道:“七爷我今儿是例行公事,回头儿有空了再喝吧。”
话毕,他扫一眼大堂,随口问:“今儿有闲得蛋疼找茬儿的吗?”
“托七爷您的福,没有没有。”掌柜的谗言。
“那就好!”七爷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准备出门。
可就这时,他的目光落在易风三人这里。于是,本欲出门的他便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