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的眼前愈发模糊，但她还是支撑着身体，握紧剑柄，又将剑刺入了身体内几分。

而后，她借势向前一步，低声说出最后一句话：“俞夏，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说出那种谎言，我很难受……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乡了，你不应该被仇恨蒙蔽心智，相信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大可以先回家，厚积薄发，找到时机，再行报仇之计也不迟。”

“即使是为了未来的你，也请你现在暂时放弃，我唯一的愿望，便是你可以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以你的身手，出这皇宫，绝不是问题，拜……拜托了……”

说到最后，她咳了两声，血从口中涌出。

“不——！”俞夏彻底疯狂起来，他一手揽住胸前不住流血的少女，一边慌乱地试图替她止血，“你不要说话了，放轻松，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走……”

“快走！”宁渊有些着急，力气在逐渐丧失，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该死！她还不想死！

她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几分，剑顿时又深入了几公分。

这回，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但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断了俞夏的念想。

“再不走，我会……会继续……”

“别说了！”这一瞬间，俞夏眸中充满了悲切，他紧皱眉头，死命咬着牙，对上女子视死如归的眸子，攥紧拳头，直到血一滴滴顺延流下，滴落到地上。

最终，他大吼一声，转身，踮起脚尖，身形轻盈地跳上屋檐，转瞬间，身影便消失在宫殿中，消失在顾清宁的视线。

宁渊松了口气，顾不上揣摩内心诞生的奇怪酸涩感，手快速寻到胸前的吊坠，默念“回去”二字。

下一刻，她的灵魂升上天空，最后一幕是林霖断了气的身体，以及皇上半跪下的样子，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从未展现过的……

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

那是，不亚于俞夏离开前的悲痛。

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