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宁渊正在木椅上静坐，门敞开着，莫珂则伏于案上，画着什么。

莫珂所说的事情，是希望可以为她画一张画像。

虽然不清楚他的用意，但想到明天就要永远分别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忍住困意，同意了下来。

一笔，一笔，又一笔。

偶尔宁渊抬眸朝他看去，都能看见莫珂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终于，莫珂放下了笔。而宁渊也已经困得不行，见他站起身，精神立即松懈下来，就要走去里间。

莫珂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如果，如果日后你有机会，还会再来大明吗？”

宁渊陷入了沉思。

她不傻，能听出他的意思。

可是大明……她大约是再也不会来了吧。即使她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即使未来可能还来到大明做任务，也一定不是这个时代了。

想到这，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伤感，末了，垂眸道：“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的。”

可听到这句话，莫珂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旦宁渊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蓦地，他突然想做些什么。

待宁渊反应过来时，莫珂已经大步走至她身边，伸手，搂住了她。

宁渊正要挣扎，对方在她耳畔旁低声说道：“别动，让我再抱抱你，一下就好。”

宁渊便真的没有再挣扎。

只是，心中渐渐地有一种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

翌日。

早晨一起来，宁渊就去敲响了爱德华的房门。下一刻，门打开了，爱德华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令宁渊心虚不已。

“昨天几乎没睡，今天起这么早，你不困么？”

“……”看来，昨晚发生了什么，爱德华都知道，可他并没有出现阻止……

“先不说这个，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比你向我坦白原因还重要么？”爱德华敛眸。

“我知道莫瑞在哪里了！”

“你说什么？”爱德华一怔，皱眉，表情变得严肃，“艾莉丝，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莫珂告诉我的，他认识一个幻术师，还见过莫瑞！我们之前一直苦于找不到莫瑞的行迹，没想到最后却是莫珂帮了我们的忙！”

爱德华没有在意她之后的话，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抓住宁渊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怎么了？”不得不说，爱德华的力气真的很大，大到她无法挣脱。

“我们现在就走！去莫瑞藏身的地点，拦下他！”

“可是莫珂说一会儿带我们去！”

听到这句话，爱德华只住了脚步，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

末了，他松开了宁渊的手臂，“那就等会儿吧。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昨晚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么？”

“……”

“你这么好奇，昨晚为什么不加入我们？”

“哼，无聊。”

“昨夜我碰巧遇到了他，和他闲聊，他问我们是不是就要走了，又谈到了我们来这儿的任务，结果歪打正着，知道了莫瑞的所在地。”

“只是如此？”

“哦！对了，他还给我画了一张像。”

“画像？他是画师？”

“不是……他只是突然想画画了吧，说不定，他觉得我们这样的容貌很罕见，所以想画下，留存下来。”

宁渊解释了一番，可爱德华似乎并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