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渊来到峡湾工人们的聚集地,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阿基姆。他正在帮助几个人合力抬起一个物件。
完成任务后,阿基姆抬头,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宁渊,冲她笑笑,“你又来了?不是说了么?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可以做的。”
“我……随便走走。”说着,宁渊抬头问阿基姆道,“一起?”
接下来,两人并肩在峡湾中走着。一路上,宁渊都没有说话,想到昨晚那几个壮汉在提到海盗时,脸上深恶痛绝的表情,宁渊不由有些好奇,没忍住,开口问道:“阿基姆……你来冰岛有多久了?是怎么被俘来的?”
“一年多了。”
“这么久吗?”宁渊吃了一惊。
“我本是瑞典人,一次出海,不幸遇到这群海盗,被俘至此,一到冰岛,他们就把我放到峡湾,让我没日没夜地为他们卖命。”
“那为什么不试着逃走?”
“逃走?”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基姆的声音有些讥讽,“试过,当然试过,起初不死心,最后彻底绝望。”
“为什么不趁他们出海时逃走?不是说每次出海掠夺,海盗都会倾巢而出吗?”宁渊皱了皱眉。
如果阿基姆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这次……岂不是也悬?
“没用的,就算海盗倾巢而出,可这冰岛又不是只有海盗,他们每次总会留下一部分人,专门看管我们这些奴隶。”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见她似乎有心事,阿基姆顿了顿,问道,“如果不介意,可以说给我听。”
“其实……五日后,他们要出海掠夺物资,我和父亲……本来打算趁机逃跑,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五日后要走?”阿基姆敛眸,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
宁渊低着头,没有注意,“嗯……”
“估计……很困难。”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难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如果是发动所有奴隶反动呢?都不行吗?”
“没用的,在这峡湾里禁锢太久,每天日复一日坐着相同的事情,人心都麻痹了,有的人甚至已经背井离乡十余年,别说反动,就是打开大门,让他们离开,他们也不知该往何处走。”
听到这儿,宁渊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几个壮汉脸上愤懑的神情,突然,宁渊觉得阿基姆说得对。
只要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即使如阿基姆所说,很多人都失去了精神支柱,每日苟活,但也一定会有像昨晚的那几个壮汉的一样的人,时刻等待着反抗命运!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见她失神,阿基姆问道。
宁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扔下一句满是疏离的告别语后,转身,匆匆跑远了。
剩下阿基姆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宁渊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复杂。
如果能离开……他早就会带她离开了,又何须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永无止境。
可是不论是现在,还是在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他与她,始终无法逃脱命运的诅咒。
他们能做的,唯有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