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睿把车停在了市中心的左岸咖啡厅外,然后看着纪以安走进去见她的相亲对象。
他有些心塞,他还没出手,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还是个油光粉面的小白脸。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了几下,随后他打开车门,走进了咖啡厅内。
左岸咖啡厅,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个很小资的地方。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墙上挂着很多西方的印象派画作,用斑斓的色彩与光影变化营造出了浓浓的艺术氛围。
纪以安走到约定好的位置,便看到了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长相很出色,给人一股文质彬彬的感觉。
“丁先生,不好意思,我中午有点事,所以没能及时赶来。”
丁闫见到纪以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赶紧为她拉开椅子,温和一笑,“美好的事总是值得等待的。”
“……”这肯定是个文艺青年!纪以安在心里对他划了个大叉。
丁闫把用泛黄的牛皮纸制成的menu递给她,很绅士地问道:“你想喝点什么。”
“卡布其诺。”
几分钟后,服务生把咖啡送上来了。
咖啡表面用奶泡勾勒出了莫奈的名画《睡莲》,十分精致。但纪以安却很失望,为什么不画个海绵宝宝呢?
“听说,纪小姐是法医?”
纪以安抿了一口咖啡,挑眉问道:“丁先生介意?”
“不介意。相反,我很欣赏法医,”丁闫看着纪以安琥珀色的眼睛,嘴唇微曲,温和地说,“你们是死者的代言人,这是个很崇高的职业……”
“谢谢你的理解。”纪以安冲他勾起嘴角。
坐在一旁的江瑾睿冷哼了一声,有些人嘴上说着不介意,但身体还是很诚实——丁闫原本前倾的身体,微微向后仰了。
这是说谎者害怕被揭穿的无意识的防卫动作。
而且,大部分说谎者都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以此来获得有利的目光接触。
“纪小姐知道这家咖啡厅名字的由来吗?”
纪以安摇摇头,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笑着说:“洗耳恭听。”
“法国有条著名的河流,叫塞纳河,其右岸是商业区,左岸是文艺胜地。这个咖啡厅的主人希望这里能孕育出很多艺术作品,所以取名左岸……”
纪以安很想问,这和我们相亲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丁闫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纪小姐,你读过柏拉图的《理想国》吗?你听过他那个著名的‘洞穴神话’吗?……”丁闫从古希腊哲学一直说到西方艺术史,最后又扯上了近现代哲学,蹦出来的词完全是纪以安没听过的。
作为一个理科生,听完这一长段的枯燥内容,是一种煎熬,挑战着纪以安一向很好的耐心。
“丁先生,我可以去趟洗手间吗?”半个小时后,纪以安忍不住打断道。
“你请便。”丁闫喝了一大口咖啡,润了润嗓子,很绅士地说。
他心里得意洋洋,坚定地认为纪以安已经被他的才华和博文强识所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