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什么头？”老张拍了拍那个女警的后背，不明所以地问道。

另一名警察弯腰，扒拉开小齐身边的铁树丛。然后，他的视线就对上了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

昏暗的树丛里，一个女人的头，被正放在树根下。两只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雨珠。

那个警察立刻在一旁呕吐起来。

“我去，这个凶手也太嚣张了，竟然敢把肢解后的尸体随意抛在绿化丛里。他不会是在挑衅警方吧？”

“绝对是个变态杀手啊！”

“看面容，死者是个年轻女人。”

谢寒把那颗头颅装进装尸袋，目光沉了下来，“你们继续去搜查，死者的躯干部分还没有找到……”

大多数的碎尸案都是熟人所为，碎尸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犯罪事实，让警方难以辨认死者。

但这名凶手，碎尸的目的明显不是为了掩盖罪行。

谢寒望着蒙蒙的雨雾，忍不住想，凶手碎尸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冷肃的解剖室里，死者的头、手、腿被摆放在金属制成的解剖台上，拼凑出人体形状。

中间却缺了躯干部分——无论警方如何搜索，依旧找不到死者的躯干部分。

“颈部的创口的创面呈红色，边缘蜷缩，有明显的凝血痕迹和肌肉收缩，其余肢体的创口无生活反应。”纪以安仔细检查了尸块，分析道，“死者先是被砍去头部，然后被进一步分尸。”

小林记录下各部分残肢的情况，小声嘀咕道：“凶手会不会是在实施酷刑啊？我记得电视剧里有种酷刑叫车裂，也是活生生地把人撕裂肢解。”

车裂，俗称五马分尸，即用强大的外力把使人的四肢和头部与躯干分离，是古代的著名酷刑之一。

纪以安汗颜，为什么小林的思维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似的呢？联想和脑补的能力太强了，适合……写小说。

“我用电脑软件模拟过那种酷刑，它并不能使四肢完全与躯干分离。”纪以安无奈地解释道，“而且，凶手应该不是在发泄仇恨。”

“我的思维还是很严谨的。我刚才只是在代入变态的想法，揣摩他们的心理。”小林辩解道。

“脖颈处有轻微的淤血痕迹，是掐痕。”纪以安无视她的话，继续描述尸块的情况。

然后小心翼翼地剪下了死者的指甲，装进证物袋。

“学姐，你说，死者的躯干去哪里了呢？”小林不解地问，“按理说，躯干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呢？难道……”

小林半捂着嘴，思维又开始脱缰：难道凶手把死者的躯干部分，剁成碎肉，当成花肥了？

想到这些，一向在重口味界算是见多识广的小林，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凶手杀人分尸的目的不是为了藏尸，所以，他应该不会对躯干进行特别细致的处理，”纪以安猜到了小林的想法，“而且，别忘了……”

“纪法医，尸检情况怎么样？”陈冰语和谢寒走进了解剖室，打断了纪以安的话。

小林把尸检报告扔给陈冰语，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啊！”

“小林，把这个拿去化验科，让他们仔细检查一下。”纪以安瞥了一眼小林，递给她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死者的指甲。

“我马上去！”

“红色指甲？”陈冰语看着解剖台上的尸块，问道，“死者的年龄多少？”

“二十八岁，”纪以安懂陈冰语的疑惑，解释道，“这名死者脸上检测到了高档化妆品，头发也是高级护理过的。她和前一名受害者，是不同阶层的人。”

“难道凶手是随机选择受害者的？”谢寒问道。